家的勾心斗角，圣人与世家之家的角力——这是她们近来常玩的复盘游戏。

    姜沃将听来的朝政之事说给媚娘，然后两人讨论来因后果。

    正说着，窗外传来小宦官的声音：“姜司历，您的一挑竹，给您搁在院里了。”！

    三年后

    小宦官抬来的竹，是用来爆竹的竹。

    此时还没有火药，更没有什么炮仗烟。到了年节，家家便在院中堆起竹竿，用火着。竹被烧爆时便发‘噼啪’的声响，是为爆竹。

    姜沃见过烟，还真没见过爆竹，就特意请人挑来一小担竹。

    送爆竹的小宦官，还特别仔细地带来了引火的草，并把竹摆了一个柴火堆一样的造型，憨笑：“这样比较好着。”

    姜沃数了钱给他，小宦官忙双手接过来，见数目多，又忙谢。之后喜喜的走了。

    除夕夜里，姜沃和媚娘是跟着陶姑姑一起吃的，主菜是一烧鹅。三人吃完后，媚娘望着这烧鹅，还说起了在家时听说的一个神童。

    “算来那骆宾王跟咱们年纪应当差不多大，他七岁的时候就了首《咏鹅》，许多孩都会背。”说着将‘鹅鹅鹅’背了一遍。

    陶枳是一回听这首诗，听媚娘背完：“虽是七岁孩童之作，却格外生动。闭上，倒似能想白鹅凫于绿之上，鹅掌拨动的样。”

    媚娘脸上也是一片赞叹向往：“正是姑姑这话了。七岁就有如此文采，真不知将来他能什么样的华彩文章诗篇来！”

    姜沃将汤牢（饺）蘸着醋吃了一个，又看了一媚娘脸上的期待，默默把话往肚里咽：将来骆宾王最名的文章，是你临朝称制时候，他跟着反者徐敬业写的《为徐敬业讨武曌檄》，被后世称为千古第一檄文，跟陈琳骂曹那篇一般，传千古。

    “试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1]

    姜沃还记得檄文里最慷慨激昂的一句。

    人生际遇就是这么跌宕起伏。

    正司各院渐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快的笑语。陶枳隔住的就是刘司正，姜沃隔着院墙都听到了她的声音：“哎哟，这火星蹦到我裙上了！多好的衣裳，给我烧个！”

    陶枳就对她们笑：“走吧，你们也去放爆竹吧，去一去旧年的晦气。就是小心些，别烧了手烧了裙的。”

    媚娘和姜沃就起：“等我们完爆竹，再回来陪姑姑守夜。”姜沃又问：“姑姑真不跟我们一起去爆竹吗？”

    陶枳摇笑：“你们自去玩。”

    看着两人挽手去的背影，陶枳便想起，很多年前，她跟尹德仪一起放爆竹的旧事。真是很多年了，那时候，她们还在秦王府呢。

    爆竹烧一片金红的小火，在黑夜里跃着，虽不比烟火璀璨，但着‘噼啪’之声，确实添了许多过年的喜气。

    姜沃是蹲在爆竹旁火的时候，收到了系统邮件。

    退回去边看爆竹边开系统邮件，发现系统竟然发给了她年终奖，足足有六筹。

    “小同学，是你帮我申请的？”姜沃又细看了一遍邮件，呼唤自己的人工小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