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几日，星象或有异变，若是错过了，只怕再难见到。”

    姜沃由理论课转为正式实践课。

    是夜。

    她跟着两位师父来到观星台。

    “今日教你用这玑衡抚辰仪。”其实在星象测算上，李淳风青于蓝，尤其是各观星仪的建造与使用，他才是当世第一人。说教徒弟，他自己来也可以。

    但随着姜沃年纪渐，李淳风凡是教导她，都会拖了袁天罡一起来，以杜绝任何人可能的闲言碎语。

    比起格较为落拓随意的袁天罡，李淳风在官事上也滴不漏。

    袁天罡也知自己为什么来，于是到了后，就像一只晒太的老猫一样，找了个枕半卧在观星台上晒星星。

    李淳风则带着姜沃开始学习。

    观星台建在九成东侧，地势，便于观测星辰。

    但又没到能俯视中的全形，这令东若隐若现，颇为勾人。

    比如现在，姜沃就一直往东看，只看到火光冲天，似乎是起了火。但又没有人喧嚣救火之声，倒是有隐隐的乐声鼓声甚至是号角声。

    姜沃：？这是什么呢？听起来好多人，好闹啊！

    测量星角用的木条轻轻落在她，姜沃转，对上李淳风的目光，有上数学课偷看杂书被老师抓到的窘迫。

    李淳风板着脸：“学了这几年，心还不静。且如今朝局如此，哪怕东里有什么异动，你也该只当看不……”

    见字还没说完，就见方才还卧着晒星星的袁天罡，一个鲤鱼打起来，两步跃上了观星台最，也就是摆着观星仪的架，兴致搭着手往东方向眺望：“啊？东怎么这么，还火光冲天的，那是什么呢？”

    李淳风的‘见’字就被噎在了，差背过气去。

    “袁师！”李淳风简直想把他扒来！面上板着脸，心里咆哮：咱们是老师啊，好奇也要忍住好不好。天天教徒弟淡如云清如鹤的，你自己倒灵活地像只看闹的猿！

    袁天罡本不理李淳风的制止，摆摆手：“嘘，你听，似乎是突厥人特有的号角声。真是奇了。”

    姜沃悄悄溜到袁天罡旁边：“京中是有突厥将领，但这个时辰怎么会在东呢？”

    二凤皇帝是个心宽广的奇人，曾亲说过:“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之如一。”[2]

    因此灭了东突厥后，二凤皇帝并没有将人赶尽杀绝或是尽数没为仆。相反，他收了不少东突厥的将领为己用，还大方给予官厚禄，比如阿史那思，执失思力等人，都是有名的番将。

    但番将怎么也不该夜里留在东啊，东又怎么会传东突厥的号角鼓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