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早些年就一直驰骋沙场，这张脸吧，天然就像四五十岁的，所以除了两鬓微白外，面容还真没啥变化，数十年如一日的老成。而他安前，还特意把自己发染回了黑，生怕皇帝觉得自己有老相，不肯令他三军统帅，因而不是李治说客话，而是李勣与十年前当真毫无分别！

    但李勣看李治就不是了。

    十年前，刚封晋王不久的李治，才是五岁的孩童，那雪白嘟嘟的脸就像是一枚的玉团。他作为封地之主，遥领并州，自然要送代行权柄的李勣京。

    当时晋王就坐在皇帝的膝上，李勣御前辞行完，就见皇帝小心翼翼把小儿放到地上，柔声：“雉，昨儿父皇怎么教你的，去，送送李勣将军，他是去替你守封地去了。”

    那声音之溺柔和，李勣险些没绷住脸——被酸的一哆嗦。

    彼时李勣也有儿了，他向来是极标准的严父，让儿去事，还用哄？吩咐一声就是了。要不肯听话踢一脚就好了，再不行踢两脚。

    见此此景不免慨：陛在军伍中也是雷厉风行的脾气，原来私这样溺孩啊。

    李勣就见这枚小玉团慢慢向自己走过来，努力走的周正——为表郑重，孙皇后为儿穿了全亲王服制，行走起来不便不说，李勣就见晋王的小脸儿都被金冠压得有发皱了。

    五岁的李治就这样走到李勣跟前，努力一副大人模样：“大将军久守晋，为国戍境令夷狄畏服，训整戎旅使边尘不惊。此去辛苦，万望珍重自。”

    听他这样小的孩，工工整整背诵这些话，努力端正严肃了小脸儿说来，李勣觉得甚是可，但面上也绷住了，也恭敬：“臣领晋王训。”

    背完了该说的话，五岁的晋王却又忽然转去多宝阁上，努力伸手，旁边的宦官云湖忙跑过去，替他够来一对黄翡雕琢成的柿。

    晋王才抱着柿又回来，给李勣：“母后说，柿是如意之意，过年的时候，母后的衣裳上绣的都是柿纹——大将军拿着柿，此去事事如意。”

    李勣讶然，愣了才反应过来：想是方才陛叮嘱他时，提到了边境不安，要他小心应对的缘故。

    李勣双手接过这一对玲珑剔透的黄翡柿，肃声保证：“晋王放心，臣必为王爷守好并州！”

    皇帝还坐在御座上笑：“雉，你倒是会挑东西，案上有摆着吃的柿，你怎的挑了朕的翡翠柿？”

    晋王转：“这个不会坏。”

    君臣隔着年幼的晋王相识一笑。

    一转，十年过去了。

    之前站在多宝阁前，努力够也不够到黄翡柿的孩童，已经是个秀的少年郎了。

    人难免会被记忆所影响。尤其是一些温柔的，当时曾被动过的回忆，很容易将好延续来。

    起码李勣再看到李治时，不像看陌生人那样平淡。如果用好值来化，那便是李勣大将军一般对人都是‘0’，看李治却是天然带了“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