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是咱们都问心无愧一贯对她和气的缘故。那王才人却不同——要命的时候，故意说要命的话，就是其心可诛！”

    于宁连忙顺着这个台阶来，跟刘司正一起走了，门才红着脸：“司正，我并不是要……只是觉得武才人似乎变了。”

    刘司正摆手叹气：“阿宁，另一位司正年纪大了，睛不太好，这两年写文书越来越吃力，她本人也有意去九成个清闲事养老。故而我一直看好你接替司正位。”

    她曾与陶正提过此事，然而陶正却于宁还欠磨练。

    刘司正今日也觉来了：“阿宁，在看人上，你的确还差些。”

    “你觉得武才人谦恭柔善，大约是因为她总是不计较的帮咱们写公文，且你我觉得算不上好的事儿，她都记得，会一丝不错的跟公厨送饭菜钱，给咱们送上亲手的针线——但你如何不明白，记恩的人当然记仇！”

    “她原就是这样的。你今日这些话，好在未当面说给她，否则要冷人心的。”

    刘司正就很明白，这人的心，不能冷，不能伤，否则再难回转。

    于宁低认错：“是我想差了。”

    刘司正也不由扶额疼：她原以为于宁叫她来说武才人化险为夷事，是想要宽小沃呢，谁成想竟然说方才的话来。

    早知怎么会放她来得罪人哟！

    送走刘司正和于典正后，姜沃将手里的一册《史记》随手翻着，看到一页停了来。

    那是《史记》里关于伍胥复仇的故事。

    伍胥楚国，其父为太之师。

    楚王昏庸无，废太后，还要诛杀所有太近臣，伍胥全家因此而灭。

    伍胥为复仇，逃往吴国，辅佐吴国公坐上吴王之位，然后随吴王一起攻打故国楚国。哪怕此时害得他家破人亡的楚王已死，伍胥也没有罢休，挖坟笞尸之事。

    正因此举，历来关于伍胥争议颇大，有人赞他‘智勇沉，恩怨分明’有人骂他‘勇而无礼，为人刚暴’。

    那时候，媚娘跟她在灯一起看书，姜沃将‘伍胥’之事与她看，媚娘便：“我与司公之意相同——非烈丈夫孰能致此哉？如此仇如何能不报？”

    姜沃不由想起前世看《警世恒言》，里有这样一句话：“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让我者生，挡我者死。”[2]

    这就是媚娘，她何曾变过？

    “武才人。”严承财在外轻轻叩门。

    媚娘打开门，就见严承财拿了册请她签个名字：“尚服局送来的料，才人可都拆了看了？没有短缺或者夹杂织坏的料吧？”

    都确认无误后，名册要再回尚服局去，证明这些才人们已经验过了本月衣料无误。

    媚娘写字的时候，严承财却又迅速递上一个小小的信封。

    她不动声收，关上门一看，见封印着一个熟悉的‘月’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