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召来孙无忌和房玄龄：“朕一贯有对嗣太心的病。今日就先说与你们，若是将来朕再心，要召青……东莱郡王回京，你们便上谏拦住朕。”

    房玄龄一向低调敛，此时只垂首应是。

    倒是孙无忌在房玄龄告退后，私向二凤皇帝讨一张手书：“只恐陛来日慈父心大发，又忘了此言，不如白纸黑字写来。”

    这话也就大舅能说，皇帝想了想，还真对自己不太放心，写了张手信给孙无忌。

    孙无忌愉快收起来。

    有了这封圣笔亲书，他就放心了。甭以后青雀是‘病了’还是‘痛了’‘悔了’的，都别想着借此回京。

    这一年的四月底，圣驾再次从安城搬移到了九成。

    经过一番大伤元气的太废立，其实今年二凤皇帝原没有心折腾去行的。

    但孙思邈和尚药局的共同意见，就是让二凤皇帝远离太极这低洼闷之地，去九成避暑，以安龙。

    要是只有尚药局建议也罢了—

    —太医署和尚药局每年的意见都是建议皇帝要养生、少动绪，少劳碌，二凤皇帝有时候都怀疑他们在甩锅——拿一堆不到的要求，若是他不好，就好推说是他没到大夫的嘱咐。

    尤其是那条少劳，他如何能到呢？

    不过短短数十日，置谋反，废嫡的太位，贬了嫡次京，立了嫡幼为储君——这一番对国本的大改，哪怕是向来对自己的判断力很有信心的二凤皇帝，也不禁有些沉郁犹豫了。

    这两月来，除了要承受作为父亲的锥心之痛外，他还要撑着料理政务，确实不适颇多。屡召尚药局开药，两位御奉也有些惶恐，也曾推尚在京中的孙神医，禀奏皇帝请孙神医请脉。

    二凤皇帝本不派人去特意接孙思邈。

    免得在此新立太的时节，让朝臣们以为他有什么大不好，再起心思波澜。

    不想，倒是雉悄默声把孙神医请了来了。

    只看这孩的贴心，皇帝都觉得自己好了一半。

    看看孙思邈举步殿，步履不但扎实，甚至还有些壮年人行走的矫健之，想想传说中孙神医的年纪——二凤皇帝是真的慕了。

    甚至破天荒问起孙思邈《千金方》中的炼丹一事，半戏言半好奇：“难世上真有不老仙丹吗？”

    孙思邈并不畏惧天颜，很诚恳对皇帝：“若是陛能舍了国事，如草民一般逍遥山野，习得静心吐纳之法，必能将养的比现在许多。”说着指着自己的白发：“若真有不老之药，草民也不至于许多年前就须发皆白，面生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