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绝大分人来说，医者还是职业，就职就是要谋生的。专门学习《妇人方》，只怕很难谋生。

    她接着：“这些无依无靠的妇人，应当都没有机会认过字——要从大字不识到能领悟医书的程度，实在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到的。”

    “助学金？”媚娘是第一回 听这个词。

    那是医馆旁在一家布行工的妇人。她因是寡妇，家无恒产，为了养活一个女儿，自然要门工。一般东西市是很少有女工的，还是因这家布行的东家，也是个自立了女的小娘，这才收了她。

    而不被生计所困的来学医的人，追求的大半是医本，或是名声，给妇人看病，一来很难成名，二来……还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用恶意光打量和揣测——你一个大男人，专门去学给妇人看病，是什么心思？

    “迫于生计去东西市工的妇人，应该不少。”姜沃想的就是抓住这有限的资源。

    这可是少见！

    不过，很快她又抬起了。

    孙思邈温和笑：“有教无类，为何不收？”他这些年没收过正式的女学生，也是因为四地云游，又带着好几个男弟，再不可能有女跟着他到跑，与这些男人同居同。

    只是可惜……

医书给一个，视男女疾病一样痛的大夫。

    所以，只能是女医。

    她也一贯不喜把大夫、老师、警察等职业特殊‘圣人’化，动辄谈奉献不谈收获。

    说着把孙神医今日的话都与媚娘说了一遍。

    姜沃能想到，孙思邈自然也能想到女医会愿意学《妇人方》。

    孙思邈还：“能够颇认得几个字，又能门来学医的女实在少。”忽然想起了一事，对姜沃：“倒是前两日，有个妇人来问，能不能跟老夫学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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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份很辛苦的职业。

    “资助女学习‘妇人方’的生活补助金。”

    等回去见见再说。

    若是真心向学，孙思邈也不介意每日时间来教她。

    然而媚娘想了想，却：“小沃，若是你想让这些贫苦妇人学医，便是有这‘助学金’，她们愿意来，只怕也很难学成。”

    “不，不一定非要认字。”姜沃忽然抬

    作为一个曾经的久病之人，姜沃其实是很理解大夫们的。

    没有利益，反而可能有损害，这些男大夫自然不肯专学‘妇人方’，只怕孙思邈要求他们都得背来，他们也只是听话背来而已。

    “我是想成立一个助学金。”

    孙神医一定是没有空，从最基本的认字开始教起的。

    果然，孙思邈见前穿着官服的姑娘眉有些低落了，不复刚才的皎如星辰。

    这日，媚娘门，就见姜沃在桌上摆开算筹，似乎在算自己的积蓄。

    孙思邈当时正在间看诊，也未曾亲见，还是听弟提了一句，那妇人还，能不能了工再来学。

    这妇人是近楼台，听见有人在医馆门议论，孙神医收徒，居然还要求每个人都背过《妇人方》一事，才鼓足勇气去问了一句。

    但每一地，愿意学些医的女、或是来求教的医婆，孙思邈也都会尽力教导。

    姜沃抬起了：“先生也是愿意收女医的吧。”

    是啊，本来就是一样的人，得了病都一样的痛苦。

    他对姜沃：“你放心，凡有女医来求学，我绝不拒之门外。”

    她把笔搁：“就像先生说的，能来走动，上医馆求学的妇人本来就很少，想必是寡妇失业，家中也没有人能依靠的。”没人依靠，也是没人束。寻常妇人，每日要在家中洗衣饭带孩，便是愿意学医，也没有功夫特意跑到东市去学，家里人也绝不会同意。

    媚娘不由笑问：“你怎么忽然算起账来？难你有什么要急用钱的地方吗？我这里有。”

    姜沃知媚娘还有一些带的金银首饰，此时连连摆手：“不，，不是我自己缺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