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小沃，今晚咱们说的话，关于皇帝如何自己选臣的话，一句也不要告诉太。起码现在不能告诉太。”

    姜沃彻底醒过来。

    在黑暗中她看不清媚娘的表，但能听到媚娘声音里的严肃。

    “不要变成晁错。”

    汉时诸侯王势力过大，汉景帝到了掣肘。御史大夫晁错上书提了《削藩策》。汉景帝闻之大喜。

    这削藩策错了吗？没有，很正确。

    但提的太早了，且又是臣所提。

    以至于后来诸侯七国之，不好直接剑指皇帝，就晁错逆言惑君，晁错死以平诸侯怒火。

    “天是皇帝的天，将来他若是自己想要这样选人才。你作为臣，可以去帮着。但一定不能你来提这件事，否则世家、勋贵都会恨死你的。”他们不一定能拿皇帝怎么样，却有可能剑指‘前锋’。

    “除非你真的确定了这个君王不会推你去替罪羊，不会用你挡箭牌，你才能全心为之谋划策。”

    媚娘声音很冷静：“我亦敬仰古之忠臣，愿意士为知己者死，臣为国而死，明知不可为而愿为君主为之。”

    “但，我不想你这样的臣。”

    “比起太将来的皇位能不能的更稳，比起能不能帮帝王压制世家，我更在乎，你要先保住自己！”而不是像史书上那些提变法，有利于君王而不得好死的臣一样。

    或许削弱世家、勋贵，皇帝的权力会更集中。

    然而……媚娘此刻只想：那该是皇帝自己的事。

    别的臣愿不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媚娘不。但她不能接受，姜沃提一个有利于君王的决定，却因得罪人太多，而被君王推去当作弃。

    想到自己今日这番话，说不定会让前人被各方势力撕扯成碎片，媚娘忽然打了个寒战。

    偏生又听到姜沃笑：“，其实我愿意个为我心中君王挡在前面的臣。”

    媚娘心忽然就沉了去，偏生在黑暗中又看不清姜沃的神神，不确定她究竟是认真的还是玩笑话，于是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小沃！”

    姜沃连忙：“我说了，是我心目中的君王。”

    再次重复了一遍：“我是愿意的。”

    媚娘无语沉默片刻：“那，你先答应我，如今日这样要的，及旁人基令人生恨的谏言，你说与圣人前，一定要跟我说一声。”

    姜沃用空着的一只手，覆在媚娘手上，很认真保证：“好。”

    媚娘这才松开手，却还是叹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