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忌叹：“臣只愿朝堂安稳，陛安稳。”

    孙无忌离开后，皇帝看着前御案，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朝堂安稳啊。”

    裙袂微动，媚娘来至皇帝边。

    皇帝抬看着她，底似乎浮动一犹豫的光：“媚娘，舅舅退了一步。”若是舅舅能与他一起压制世家，能够……

    媚娘神毫无闪躲，也坐来平静回望皇帝：“不，陛，不是太尉退了一步。”

    “是太尉让柳家退一步，再让陛退一步。”

    太尉令柳家把伸的太的手缩回去一些；再请皇帝原谅容忍一回维持现状。

    媚娘边带笑，笑意却冷冽：“自来观史书，只见臣之间不和，皇帝居中调和，令两方各退一步的。”

    “再未见，皇帝与后族不睦，朝臣居中调和，各打五十大板，令皇帝和后族各退一步的。”

    媚娘就看着皇帝底那一犹豫，像是泡影般消散。

    次日，中书令柳奭以才德不足，自请解宰辅位。

    皇帝允奏，去中书令之职，降为吏侍郎。

    两日后，皇后自行还。

    魏国夫人虽得了兄的约束，知日后不能常来往中，但女儿刚归京，岂能不看看，还是没忍住递了名刺。

    这次很快得以。

    见女儿安康无事，魏国夫人差没哭来：“皇后一切可安好？”

    皇后见母亲绪激动，反而不解：“自然安好。骊山景秀丽，皇帝许我多住些日，觉得比里舒坦多了。”言之意，似乎还有嫌回来太早的遗憾。

    魏国夫人：……

    她只好收起满腔苦涩：“好，皇后安好就好。以后我不能常看你了。”

    “凡事只好自己当心。”

    皇后不解：“母亲怎么不能如以往般？”

    魏国夫人想着以后少了，有些话该嘱咐还是要嘱咐，于是把隶芙一起叫来：“陛偏宸妃，竟有些废后的念。不过皇后勿忧，你既有中之名，又有太，外有母家，陛的念也只能是念罢了。”

    “皇后只安居中，看着太便是。”

    自柳奭辞宰辅位，又听闻皇后平安归来，并无异样。孙无忌就觉得诸事又回到了平衡，回到了他期许的那样。

    后位稳固，东稳固，朝堂稳固。

    甚好。

    也该准备新岁了。

    “都准备好了。”姜沃在御前：“明日正好是大朝会。”

    皇帝颔首：“那就如此行吧。”

    次日，大朝。

    姜沃站在朝上，听太尉与皇帝议起新岁之事，语气平和。

    忽然想到了去年——到了年底，朝臣们本来也是喜喜准备过年的，结果腊月里忽然了个房遗谋反案，朝上‘整个晋西北成一锅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