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亦跪了请罪,心中也有懊悔:先帝嘱托之语那么多,他怎么偏背了这一句来!
“只是不择言?朕看未必!”
“既然说起霍光,朕亦记得,霍光当年奉汉武帝‘则奉车,
侍左右,
禁闼二十余年,小心谨慎,未尝有过。’”[3]
“只怕武帝见其恭谨,也想不到日后晏驾,霍光会行废立汉朝帝王事!”
皇帝声音里透着一寒意:“你们三位皆是先帝旧臣,父皇驾崩前托孤之语,皆所亲闻。”
“难都只记得父皇所说‘汉武寄霍光’事,忘记了后一句吗?”
李治望着舅舅孙无忌,像是回到了父皇驾崩那一日。
他一字一顿与孙无忌重复:“父皇
——太
仁孝,卿之所悉,必须尽诚辅佐,永保宗社!”
被名的三位宰辅中,
孙无忌很快沉声答
:“臣从未忘过。”
褚遂良则是继续叩首,为方才之言请罪。
而于志宁在听到皇帝说‘你们三位’,显然没有忘掉他的时候,心简直是比外的冬日还要凄冷。
见皇帝怒火未消盯着褚遂良的神颇
杀意,
孙无忌忍不住抬
了
眉心。
原是为了废后事来的,偏生褚遂良一句话说错,场面闹得如此不可收拾。
孙无忌先
:“陛
,褚遂良失言当罚,不如……”他略微顿了一
。
若是罚轻了,皇帝今日怒火只怕难消。可若是再如前贬京——现在这个节骨
上,又少不了褚遂良。
“陛,臣有一言
上。”
另外一沉静的女声响起时,三位宰辅才想起,殿中此时不但站了一位后妃,还有一位女官。
于志宁站的比较靠后(被朱笔砸的),都不必回,只要一侧脸就能看到这位太史令。
只见她神从容,语气也一如既往不徐不疾:“陛
,此事有旧例可循。”
“贞观十九年,先帝亲征句丽,大胜还朝。”
“归京路上,先帝圣躬违和。”
“褚相曾状告时任宰辅的门省侍中刘洎有不臣之心——”
姜沃望着已经有些变的褚遂良,语气依旧平和:“说来也巧,当年褚相所奏,正是刘洎曾
:‘国家之事不足虑,正当辅少主以行霍光、伊尹事。”
“先帝旨,贬侍中刘洎为桂州清
县丞。”
姜沃手持笏板:“褚相今日事今日言,恰同旧例。”
孙无忌厉声
:“如何等同!当时圣驾于外,先帝虽有疾却未有临终托付之语,是刘洎自
此言!与今日褚遂良念及先帝所托岂可混为一谈!”
又斥责:“此等朝事,
不到太史局来论!”
于志宁就见这位太史令颔首,很赞同孙太尉的话:“太尉所言极是。”
又与陛:“且当年臣也未随驾东征,所知自不详。”
“若说谁所知最详尽,必是当年亲历之人。”
“去岁刘洎之刘弘业曾于朝上申冤,
当年其父为褚相所诬奏。”
彼时正是宗亲谋反事发,整个晋西北短暂地成了一锅粥后,又被
孙太尉一勺烩了——
宗亲都挨个赐死放,何况是刘洎想平反事,自然不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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