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朝拿了一支黄铜钳慢慢拨炭火，时不时会有火光亮一,映在他的面容上。

    褚遂良贬州。

    姜沃抱着手炉：“昨日三司上书‘柳奭谋逆案’审毕，已然封了卷宗送到御前了。”

    崔、卢等世家朝臣，一时俱不敢言。

    帝心所向可见一斑。

    他抬一笑：“是，此案一结，朝上又有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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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徽五年的元宵灯会。

    转，一旬十二载已过——贞观十六年,她第一次参加元宵灯会，就曾得到先帝赏赐的一盏兔灯。

    永徽五年，正月十二。

    也算不得闲聊，该算是正聊。

    废后

    是个粉雕玉琢又格外笑的小姑娘。

    将灯提在手里时,她才忆起，又是一个兔年到了。

    “当年元宵灯会上,升之写了一首诗——”姜沃听到背后有脚步声走近,知是崔朝，也不回轻声：“愿得如此，年年候新。”

    守着围炉,温酒备小菜,边赏灯边闲聊——

    朕在朝上，曾经觉得孤立无援。

    崔朝：“这不，我就躲来了——今年寻我的人实在太多，族天天堵我，像是守着草窟堵兔似的。”

    而比这更早的，还有许敬宗、李义府等人的升迁。

    于志宁表请致仕。

    皇帝搁朱笔。

    今岁皇帝赏赐的这一盏，更加巧华贵,兔是红碧玺镶嵌而成的。

    他叹一声。

    昨日结案后，皇帝旨，将首告柳奭的御史崔义玄，从御史中丞升至从三品御史大夫，直接接手了御史台。

    回至姜府，姜沃将两盏灯挂在一。

    姜沃忍不住伸手了兔的脸颊。

    比起去岁，又少了数人。

    帝准。

    听到背后稚笑声,姜沃才转，看到小公主时面上不由就笑了：“安安。”

    对景想起此句,颇多慨。

    “公主愿意门看景,不愿意总呆在屋里。尤其现在院中廊都是彩灯,来看到灯,她便会笑。”崔朝温声解释了一句冬日抱孩门的缘故。

    崔朝：“应当是颇为煎熬，尤其是年后陛了这几旨意后。”

    初八，燕国公于志宁上表，以年老为由请解侍中职，再请致仕。

    直到把小公主哄睡了，两人才坐到院中树。

    小公主被裹在大红锦袄中，上了媚娘亲手的兔兔帽。

    大理寺丞侯善业升为大理寺少卿。

    十二年前先帝所赐灯，外绷着的绢布已经旧成了一略显暗淡的黄。唯有兔睛用的朱砂石依旧鲜红。

    此时此刻，不知舅舅你有没有同样的觉？！

    姜沃再次得到了一盏御赐兔灯。

    她伸手。

目惊心的赤红，与到自己靴旁的朱笔。

    又想起年前与自己有过片刻私谈的英国公。

    姜沃就抱着小公主,指给她看两盏相隔十二载的兔灯。

    恩加从一品‘开府仪同三司’散阶。

    柳奭收监于大理寺。

    皇帝正在对着朝臣名册，勾选可奉诏，列席元宵灯会的朝臣。

    陛必要废后。

    年后，皇帝不光只大手笔公费请褚遂良等人去边疆单程游——贬官外还有不少升官旨意。

    然后继续若无其事说正事：“崔尚书还在举棋不定？”

    韩瑗贬振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