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般思绪在脑海中转过，不过瞬间。

    在皇帝看来，姜沃是连犹豫都无，依旧清宁中带着诚挚答：“是，臣年轻识浅，必虚心以学，以求不辜负陛殊恩。”

    立刻把自己放到三把手的位置上去。

    一直在案前分奏疏，似乎本没有关注这边的媚娘，此时低着，边划过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果然，她不会答错的。

    皇帝闻言颔首。

    起肃：“姜卿既吏，朕对你便颇多期许。”

    姜沃行礼：“臣谨听圣言。”

    皇帝：“吏，天官也，为朕之肱骨。当为朝堂擢优者，退劣者。”

    “卿此后，务要持心正，明权衡，抑贪冒私亲，秉公贤能。”

    姜沃郑重应：“臣必不负陛之期！”

    大约是正事代完毕，皇帝忽然个笑容来：“姜卿想不想知，朕选的另一位吏侍郎是谁？”

    姜沃听皇帝的语气已经换了以往的轻松温和，还带笑意，就也抬好奇问：“想知。”

    皇帝笑容更盛，甚至有……促狭？

    姜沃忽然有不祥的预。

    她再次真诚发问：“陛？”

    皇帝摇：“朕忽然不想说了。”

    姜沃：……

    皇帝不能，至少不应当这样。

    “待初一，姜卿到吏去后，便能见到了。”

    当谜语人是皇帝时，姜沃便只剩告退可说了——且她还有太史局接事未完，太史局对她的意义到底不同。

    皇帝颔首准她告退，又指着崔朝：“朕将他留了。”

    姜沃毫无异议：要是崔朝能解开皇帝这个谜语人就好了。

    她离开立政殿后，皇帝转回来与崔朝继续隔棋盘而坐，媚娘也走过来坐在皇帝一边，两个人一齐看着崔朝。

    饶是崔朝，都被帝后二人的注目看的有些压力。

    果然帝后二人一起：“你们两人就预备一直这样去？将来一辈有什么打算吗？”

    崔朝着帝后（尤其是皇后）的目光，只觉压力山大。

    这，这他说了也不算。

    为什么陛与皇后刚才不问说了算的人啊！

    姜沃并不知，因自己太忙，帝后就只留了崔朝来问家事。

    她只是不停蹄回到了太史局，与周元豹继续代太史局公务之余，还抛掷三枚铜钱就方才皇帝的谜语起了一卦。

    上吉卦。

    上吉卦？

    姜沃有心复杂。

    五月初一清晨，她早早来到吏署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