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认真听完，然后：“所以父皇要压制门阀世家——你不知，贞观初，有多少税赋收不上来，国库有多穷。然父皇还是兵简政，裁官员来省钱。父皇曾苦笑：并非百姓不勤，若再以税加之，百姓就只好去死了。”

    人类在研究历史中，提了尔萨斯人陷阱：人增是成几何数（2、4、8、16）增的，生存资源却是算术级（1、2、3、4）增的。[2]

    所以，良与产量的农作是必须的。

    姜沃自拿到那本农作指南后，这是第一回 与人彻谈此事，索敞开来，把她的困惑都一一来。

    李承乾：“自不会忘。”

    果然，很快李承乾直白：“是袁仙师在信中提及，太史令或许需要与我谈一谈。”

    姜沃已经细细读过。

    “我亦是从那一日起，就一直想梦到，这世上有没有什么良，能够亩产比现在的粮米多许多，多到让天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能够吃饱。”

    天土地只有这么多，不光要开源，要得到好的良。

    所以，她在火药之后，再也没有买其余的指南，而是一直攒到买了《农作的活地图》与能获取相应作的《航海术》。

    李承乾的话往往一针见血，给她的启发良多。

    “若是有良田良，但是到不了百姓手中，也是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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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沃捡了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与李承乾讲了人陷阱。

    让那些世家门阀，把吃了的吐来。起码，要阻止他们继续吃去。

    但正因为读过，才令她知，没有那么简单。

    师父……

    还要节。

    最本的，永远是制度问题。

    他很欣。

    李承乾看着前与自己剖心倾谈此事的姜沃，更安定些：而且，雉不孤。

    雉，他没有被世家栓住，他已经沿着父皇的路在走了。

    李承乾很快理解：“农为政本正是如此。父皇是极重视劝课耕织的。”

    【指南】最先介绍是良的必要，以及人陷阱——

    姜沃只觉得底再次发。

    皇帝登基五年余，发生的事儿却极多，等姜沃说完，大半夜就过去了。

    于良师坟茔前，姜沃闭上，静视己心。

    这一夜，两人都未离开，就在此说起京中事、世家事、粮米事、朝堂事。

    人是不能超过农业发展平的，这是很朴素的能量守恒——有多少粮，就能养活多少人。

    亩产再，也得百姓有亩才行。

    如果依旧世家门阀林立，百姓们依旧会被迫卖田，成为他们的隐，剩的人就要承担更沉重的赋税。

    夏日夜晚，风温，蝉鸣响。

    夜风灭灯烛，姜沃就起去重新起来。

    姜沃与李承乾坐在袁天罡墓前，两人是生者，忆起的却都是故君、故师、故亲的期盼。

    再睁开的时候，就觉得心安静了许多。

    其实他一直知，父皇盼着天百姓永无饥馁。

    空气中满是用以驱虫的艾草燃烧的气息，有些微微的发呛。

    “比如皇帝的《禁买卖百姓永业田》很好。”孙无忌到黔州后，李承乾听他说了些朝中事。

    并不是得到良与产量的农作，百姓就一定能无饥馁。

    “大公可还记得，当日在黔州，我曾与你提起过，先帝所期许的后世。”

    时间总是不够用。

    姜沃：“先帝之言，振聋发聩。”

    是世家豪族的土地兼并。

    坐回来时，抬见沉夜如压在肩上，不免又想起自己将来要面对的漫无边际的大山——她不单想陪着皇帝和媚娘，一起行打压门阀世家的事儿，她心中亦藏着更‘大逆不’的想法，让女也能更好的走这世间。

    但，指南又指，只有产的良也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