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都怔了：“梧！你这是什么话？”

    皇帝见他门就要求还这些产业，便与他解释了几句今日事，之后叹：“梧，你最知朕的为难，何必如此？”

    这个病症，坐着反而比平卧舒服许多，甚至许多病人是坐着过夜的。

    陛这两日真忙啊,人人都找他。

    俗话说：大恩成仇。其实疚也是一样的。

    崔朝的声音像是夜里的灯一样，轻的像是一团光：“姑姑年纪大了，守你到临近时，我劝了许多次她老人家才离开。”这还是曜初没敢说吐血的事儿,只说姨母在中病了吃了药睡了。

    她准时醒了过来。

    然而崔朝很脆很直接：“臣知陛的为难，那陛可知臣的为难？这些账簿再留在家中，臣睡不着——只怕哪日被抄家，成了贪墨皇家财的罪证。”

    不过，程望山却见皇帝没有他想象中的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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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从崔朝请见门到他走人，程望山都还没来得及退去。不得不睁睁看完了这一幕，这给程公公后悔的，都青了。

    姜沃一听他去面圣来着，原本都半闭上的睛，又睁开了。反正刚完也睡不着，不如听听故事来分散疼痛和憋闷。

    只是没想到‘手气太好’，了个病症，门就吐血了，给皇帝着实惊了一，想必让皇帝心里很过意不去。

    “所以我就去御前‘不识大’了。”崔朝还伸手试了试她的额，林奉御嘱咐过，要看看她夜间有无发。

    可以让一个帝王伤、疚三分，但不能让他疚太。

    姜沃睁开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总不能宰相位置一没，人设就崩掉，那岂不是显得从前都是为官职装的？

    她很快反应过来，系统说是【五十筹一天】，原来是‘一天’，不是‘一天一夜’。就是只十二小时,多一分钟没给。

    所以姜沃一儿不推辞皇帝要给的侯爵和邑，还会顺势求他几件事。

    果然听皇后继续：“以正何为太风范。”！

    皇帝只是静静坐了片刻，甚至伸手翻了翻案上摞的，加起来得有半人的各账簿——这还只是今年的。

    桌上燃着一盏灯,照亮了床前熟悉的影。

显自己亦是临朝者，令他们所编写。

    故而姜沃此生在皇帝跟前，都必得是一片丹心的样。

    递过来的温盏里着一麦,估计崔朝是想让她不必撑着坐起来,就可以直接喝。

    崔朝见她神，就知其意,将今日午的事儿，大略告诉了她。

    崔朝是睁睁看她慢慢起,似乎很熟练地找个了姿势坐好。

    “除了曜初转达的，我也已经去问过陛了。你不必费神再说。”

    “我听曜初说过前因后果，就带着这些年替陛照的田庄铺等产业还去了。”

    皇帝：……

    崔朝想了想，不等她醒来，当天就‘找补’去了。

    心底是一阵细细密密的痛楚。

    “这些日，你们去搜罗经史集，拟一本《少正范》。”

    人是很奇怪的，如果对一个人太过疚，甚至可能会转化成厌烦。说到底，人都不愿意浸在负面绪里，哪怕是自己先对不起别人，哪怕这负面是由自而起。

    半夜？

    刘祎之心一颤，这个名字……

    至于朝中事,曜初就与崔朝说了。

    姜相以病乞归？

    崔朝继续：“我能猜到，哪怕你突蒙此谗言猜忌，屈自请解官，在陛跟前必也得是‘忘己忧国恤君’的臣。”这才‘堪为’宰相。

    “好。”崔朝伸手又停在半空中。他甚至不敢就去扶她起来，不知自己用力不对是否会让她更痛苦。

    姜沃松气，坐起来果然觉得憋闷好了一。

    要不是心绞痛，姜沃很想笑来着。

    何等趁火打劫的商啊。

    然而姜沃摇：“坐起来才不难受。”

    崔朝行个礼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