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视的正是从前上峰，现中书令王神玉。

    而且皇后说话时还好，但有些朝臣一开，王神玉就拿帕掩开始咳。

    狄仁杰先问：“裴尚书去探过姜相……姜侯了吗？”他自得了消息这两日，写了好几封名刺，准备送到姜府前，却又都留了。

    裴行俭行至紫宸外上时,正好与狄仁杰走了个对面。

    裴行俭似乎知他的心声，目光注视着远缓步行来的熟悉影，带了无奈之意：“王中书令就连名刺都没递，昨儿直接上门去了。”

    今日常朝……依旧只有皇后亲临，陛未至。太倒是如常坐在丹陛东侧，面对群臣，看上去礼仪依旧端正而标准。

    果然，王神玉咳了三回后，就有人关怀声了。

    他很熟悉这位从前的上峰的，今日是常朝日，朝中四品以上重臣皆在，东属臣官位够的自然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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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行俭：“我夫人已然去探望过姜相了。”裴行俭也是说顺了的称呼，但他只顿了顿并没改，就接着：“姜相是病了。我已说定了明日去探姜相，你正好可与我一起去姜府。”

    但也有不正常的人……

    狄仁杰先是颔首，然后又不免关切：“姜相病中还在见客？如今尚药局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姜相那里不会被人扰了清静吧。”

    那么……是否可以说明,皇帝在英国公去后,心态再度发生了变化,想要让监国一年后的太正式接过政事，而不再用皇后代政了呢？

    不愿不愿意，所有人都得‘正常’起来，跟她一起议过需要决断的朝事。

    王神玉这幅样，怕不是要被他们弹劾。

    尤其是东属臣，只觉得曙光和希望就在前方啊！只要接来，空来的两个尚书省宰相位置，有一个属于东属臣。

    朝上发生了这样的大事，皇后的神也依旧是不辨喜怒的威严平静，在明显有些不同寻常的氛围中，她也只是如常说起了朝事。

    他站在吏尚书之位上，就见坐在他前面的中书令王神玉，从朝会开始，就咳嗽了起来。

    而继英国公过世后，朝上又少了一位宰辅。

    如此气度缓定，甚至以她一人之定，就压住了常朝上的群臣之间门那躁动而不寻常的氛围。

百司的姜相,忽然就离开了朝堂。且综合各大小传闻来看,与东一脉的谋划不无关系。

    朝中不少人都持如此摇摆中偏向东的心态,坐等大事发生。

    倒是裴行俭待他一贯颇为亲切，只颔首：“怀英。”

    “也不是。”

    裴行俭和狄仁杰驻足在上等王神玉，然而……就见王神玉虽然依旧风风雅雅行来，但走的速度好似那蜗爬。

    咸亨二年正月十二。

    每一步似乎都写满了‘我真是够了’这气息。

    在冷风里等着的裴行俭：……

    否则,为何要让从前甚为支持皇后的近臣宰辅,离开朝堂？

    那他们就赢了！

    两人一并往前走去，谈的也是姜沃的病。

    能位列常朝的官员少，故而不必至元殿，只在紫宸正殿。

    而狄仁杰忽然觉得王中书令这个态度很熟——将他引荐给姜相的伯乐，也是他的老师工尚书阎立本，就是这个状态！

    裴行俭的担心成为了现实。

    而裴行俭见王神玉这样，还有担心。

    为此狄仁杰纠结两日了，今日正好抓住裴行俭问一问。

    因两人快到紫宸门了，裴行俭就话短说：“姜府已然闭门谢客，连名刺都不收，我能说定明日去探望，还是请夫人亲传达的。”而库狄琚是姜沃主动要见的。

    裴行俭整个人都不好了：我知您是真想病退，但朝上如此，不怕被人弹劾一个御前失仪啊！

    还不是旁人，正是王神玉的属，现任中书侍郎李义琰：“中书令是否不适？若是冬日染了风寒，实不该来朝上，否则若是累及太殿与皇后圣，就是大罪了。”

    狄仁杰就再度拱手为礼，还好遇到了裴尚书，不然他哪怕递了名刺，只怕也不去门。

    狄仁杰比裴行俭要小十来岁，资历也官职也都更低，因此见了他先端端正正行官礼问好：“裴尚书。”

    毕竟听闻姜相是心疾发作，还有小消息传闻姜相直接在紫宸就吐血了，传的有鼻有的……那这心疾，只怕是绪大恸所致，他若去探望，少不了要说起朝政，万一引得姜相病更重就不好了。

    正殿，诸臣肃立，唯有宰相坐在丹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