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第一回 ，师父不但正面告诉她,将来的事儿要给她，还牵着她的手告诉她要如何。

    婉儿仰望着瀑布,也望着握着她手的师父。

    他又想起已经默写完罪状的滕王，问：“你预备在庐山再住几日？”

    而大唐的‘良为’，虽是违背律法的，但此时也有形，是可以合法买良为的：就像之前姜沃带着曜初遇到的那家农——天灾人祸之时，许多百姓要给儿女找生路，是真的自愿卖儿卖女，在衙署的见证，是可以合法买的。

    就像科举制，从隋唐打破世家垄断官职选人才，到后来的固化，学们多闭门学经史集，世事不通。

    太平与婉儿走在前。他们两人跟在后面，还能时时看着孩们。

    因滕王到底是外人。

    不要害怕改变，不要宥于先人之言。

    算是一个，让当地官府、世家、百姓皆知朝廷有巡使至此，并且是真的要查‘田亩’和‘籍’事。

    庐山上的瀑布有好几,姜沃也不太确定李白看过的究竟是哪一,她就在遇到的第一瀑布停了来。

就像皇帝刚登基时，被人各以‘先帝’谏言，请其无改父之。

    “婉儿，如果将来，你能改变今时今日师父的各条例形策，我会很兴的。”

    她伸手，竖起三手指，一个个数过去：“第一步，洪州刺史滕王告诸世家‘良为’‘私占永田’事。”

    “这不先给令月一段时间——那你们正好差不多一起写完。”

    “第二步，发‘告田令’。”充分发动人民群众，甚至是世家矛盾的作用，获取罪证。

    不过，据说他们非常四加一（初唐四杰加杜审言），也一起结伴走另一条路游庐山去了。

    或许将来，也会有人用她来针对婉儿。

    姜沃希望，自己不是束缚住婉儿的人。

    第三菜

    因还带了两个孩，姜沃与崔朝也没有选什么新奇的路，而是据当地居民的推荐，选了一条最多人游览的，铺着石阶的平缓上山路。

    不但外的匾额已经看不清字迹,连里的石桌石凳都已经磨的看不太清纹路了。

    两人站在瀑布旁的大石上，能受到凉凉的珠，时不时被风散,拂在面上。

    姜沃终于对婉儿说了那句话：“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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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现代许多‘屉合同’一般，的表面很净合理，除非人员愿意举报，否则从外查，本无从查起。

    这一日,姜沃并没有与书令史们一起登庐山。

    于婉儿来说，这是她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瀑布,如银练垂空,飞珠玉溅，震人心魄。

    想必会有不少庐山诗作来。

    也不为攀登的多，看多少奇绝风景，就是信步走一走。

    这才是她想教给婉儿的，远比‘告缗令’这项政令，甚至比她此番整饬世家更重要的一课。

    “婉儿，师父只能如今世事，来定今时今日之计。将来的事，给婉儿好不好？”

    姜沃侧首而笑，回：“无事，昨日孙神医都把过脉了，说我恢复如常，也没有什么病，你也该放心了。”

    俗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时间过去，连沧海都会变为桑田，何况是人世之变。

    声隆隆,但不掩师父声音之清。

    瀑布旁的亭很古朴,显然有些年了。

    永乐大帝甚至直接开骂过科举官员大分是蠢货：“岁贡中愚不肖者十率七八！古事不通，理不明，此可任安民之寄？”[2]

    讲完告缗令,姜沃牵着婉儿的手来到瀑布旁的亭中。

    只有她与崔朝两个人，带了两个孩，如最寻常的四之家一般游览庐山。

    许多当年推时大有裨益的政令，或许会逐渐变成陈规陋习。

    此时桌旁,崔朝正看着太平在写《望庐山瀑布》。

    苍碧山峦、雪练瀑布、天际云海与边的亲人,这一幕，在婉儿中印。

    以至于很多年后,她闭上睛还能清晰想起这一日。

    听到脚步声,原本就不太专心的太平抬起来：“姨母，怎么只有我写，婉儿不写？”怎么姨母就带着婉儿玩去了，自己就被姨父看着写命题诗？

    姜沃笑眯眯：“谁说婉儿不写？”

    姜沃就见明明是一条平缓的石阶路，愣是被太平走了泰山挑山工的‘之’字行走法——人家是为了省力，太平纯粹是力旺盛。

    确实是亲看到孙神医扶脉，听孙神医亲说‘无碍’两字，崔朝才算放心。

    姜沃颔首：“是。”

    师父临瀑而立，风动她的衣摆,神像是怀念起了许多人与事。

    “你要累了就歇一歇。”崔朝还记得姜沃之前吐血后，似乎每一呼都很艰难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