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退到楼梯再也不肯过来了。

    此时听姜沃这么说，崔朝摇：“我不是恐。”而是，那一瞬间，他想要……

    他脑海中自己的声音，跟风中传来姜沃的声音重叠起来：“而是有想要去的冲动是不是？”

    崔朝怔住。

    姜沃转从看向地面：人站在楼之上，有时会有想要纵一跃的冲动。

    心理学上有过各解释，比较普遍的是，人基因里就认定不安全，想要尽快回到地面上。

    又或者是，人被激发了真正的，潜藏的，追求死亡的望。

    姜沃这样往看去，也想起了，曾经直面过的死亡之境。

    察觉到脚步声，她不由回：“你怎么又过来了？”

    崔朝哪怕没有刻意往看，但站在栏杆旁，脸还是更苍白了一。他索只把目光凝聚在前人面容上，语气带了几分意：“我怕你去。咱们还是回去吧。”

    姜沃莞尔，伸右手覆过崔朝握住栏杆，凉如冰的手。

    “不会的，别怕。”

    她用另一只手去捂住崔朝的睛。

    “咳咳。”

    姜沃和崔朝闻声回，只见熟悉的影立在那里。

    “这可是在大广众之，贤伉俪也太旁若无人了。”

    崔朝骤然见到外人，又闻此揶揄之言，原本苍白的脸很快漫上一层红，倒是与天边云霞很相称。

    姜沃是先欣赏了这难得的态，然后才转对来人：“阎尚书此言差矣。”

    此时登楼而上，打断二人的，正是工尚书阎立本。

    不，准确来说，前工尚书。

    果然，姜沃话音未落，就见阎立本摆手：“姜侯，我都致仕了，莫再称我阎尚书了。”

    阎大画师心声：终于，老夫终于致仕成了！

    他对于致仕的喜之，从一件事就可知：阎立本在吏公文达的第二日，甚至没想好目的地，就离开了安。是了城门，才临时决定奔洪州来寻故友姜侯一同游玩。

    阎立本走的之潇洒利落，亲友俱未及通达。以至于狄仁杰上门去探望致仕老师的时候，才发现老师已经走远了……

    姜沃见阎立本连连摆手，就从善如改：“好，阎大师。”

    然后再次调：“阎大师此言差矣。这里可不是大广众，这是私人产业。”

    阎立本疑惑：“滕王阁原是滕王搜罗民财所建，我听闻滕王被改封黔州后，这滕王阁与洪州几庄园亭台，从地契到楼产被没官中了。”

    “姜侯怎么说，这还是私人产业？”

    姜沃笑指着自己：“滕王阁是没官中了，但天后又诏，将此阁赐予我了。”

    也就是说，滕王阁，从此不姓李改姓姜了。

    故而她之前送请帖给李元婴，表示要在‘滕王阁’为他送行时，李元婴很是幽怨：这是杀人还要诛心啊，他绣闼雕甍、奂的滕王阁啊！

    阎立本闻言笑：“原来是姜侯的滕王阁了，那倒是我闯人私宅了。”他中客气：“那我先走？”

    话虽如此，但作为当世举世无双的大画师，好容易爬了七层楼，预备观江景作画，怎么能未观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