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却见一只看起来型还未全的小鹤，慢慢溜达着蹭了过来。

    甚至走上了琉璃亭。

    姜沃笑：“可见这些鹤在中活的自在，都不怕人。”一般野生的鹤，都要跟人保持百米以上的距离才安心。

    小鹤慢慢走到近前。

    媚娘取了一块秋梨搁在石桌上——除了吃鱼虾等，鹤倒是也会吃些果草籽等。

    小鹤围着桌转了一圈，这才叨了这块梨。

    两人边间歇拿果喂小仙鹤，边继续方才的军权话题。

    说过京中禁军，自然要说起边境守军——

    其实封疆大吏们反的可能反而比较低：他们并非朝堂上搅风云的权臣，比如对常年驻守北的宁都护（宁拂英之祖父）来说，只要京中的帝王信任他，不断了军需军饷，其实帝位更迭对他影响并不大。

    倒是他一旦起兵造反，手听不听从是一回事，首先京中军饷一断，就要抓瞎。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缘故：他们都有孙在安城里。

    “且还有文成呢。”她们亦有会支持她们的封疆大吏。

    媚娘喂过小仙鹤，也用银签叉了一块专贡闱的紫梨给姜沃：“你刚从安赶回洛，一路上风餐宿，必然也没什么鲜果吃。”

    姜沃：其实驿站里准备的宰相餐标好的。

    但她还是接了过来。

    边吃边听媚娘：“应当不会有封疆大吏糊涂到这鸟。”

    但听媚娘这么说，姜沃不由就想起，如今也能算是半个封疆大吏的李敬业，李培。

    其实这也是她一直让李培留在辽东的缘故——史册之上，李敬业是在江南之地刺史。姜沃代天巡牧第一站就是江南西，如何不知，因中原腹地不需防备四夷，江南两是没有什么常备军的。

    故而李敬业开始还真是没什么阻碍拿了扬州，号称十日得兵十万。

    而如今李敬业在辽东，就大不相同了。一来，比他还一级的安东大都护王方翼，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估计不会跟着他作死；二来，吴英就在倭国，李敬业就算想造反，也得先组织军坐船回来，他若真有此心，都未必能回到中原之地。

    当然，培的脑回路，也不是旁人能拿准的。

    姜沃只希望他不要一拍脑壳‘我反了吧’，就什么决定来，连累英国公后事，还连累妻女，宁拂英虽在辽东为守将，但其女李慎修（顺顺）可就在安定公主府上。

    媚娘，从来是个杀伐决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