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世家弟却有许多是生于两京，最后葬于两京。

    而当今圣神皇帝，又是开辟天地般，前所未有的女帝。

    这些年，作为游离于朝堂之外的世家人，卢照邻反而看得更清楚——

    因他们中很多人父祖辈在两京官，故而他们生地就在两京，十来年甚至数十年不回一趟范祖籍也是有的。

    然而世家……

    “大司徒想来也知，如今崔卢郑王在朝为官者日少。”

    不但崔卢郑王，包括关陇士族，如京兆韦氏、弘农杨氏，甚至了‘一门朱紫’的河东裴氏，其世家任五品以上官的人数都呈降趋势。[1]

    还是好你自己的弱多病吧！

    然后又问起卢照邻此番归神都住在哪里，是收拾卢家旧宅常住还是暂住官舍，也好直接把他这些心珍贵的书籍护送过去。

    虽非正史，但当时在朝为官之人所记载的朝野佚闻，杂史笔记，自然也是一份无比珍贵的原始史料，可作为史官参照。

    自一十七八年前吏资考授官开始，这些年，姜握一直有在统计表。

    把诸多外之安排过后，要如何？

    “至于那些珍本古籍，就也给朝廷的集贤殿书院，以丰经籍传于后世。”

    时至今日，自然是故友康健安好便够了。

    那些守旧世家，还沉浸在辉煌旧梦中，实在是……

    他望着前，这数十年来，与世家的衰落可以说是‘息息相关’的宰相。

    然而到了一辈，比如他的同辈，甚至于有些英年早逝的同族晚辈，就都葬在了两京附近，甚至形成了家族墓地。

    卢照邻有：曾经还替他去向李仙师提过亲事的伯父，虽大半生在京中为官，但病逝后，还是归葬于范卢氏的墓地。

    毕竟两人初见的诗会上，正是系统在停摆更新中。她那时，连六脉调和的健康状态都没有。

    而之所以久留京城，自然是有缘故的：因为要贡举，尤其是贡举后还要待在京中守选。

    那又是什么世家呢？与寻常朝臣渐无分别。

    然而在这日金吾卫昏暗的牢狱中，卢照邻见她依旧双目熠熠如星，经年无改，忽然就释然，不再去想那些自少年时就让他困惑的，关于她的谜团了。

    后来，卢照邻每次见她，都不免琢磨。

    卢照邻：“这些历代先人手记，就送与大司徒的历史学院和朝廷的史馆。”

    当然，后来教会了婉儿后，姜握就可以愉快把原始数据给婉儿，由弟去各统计学报表。

    范卢氏，族中世代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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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跟他传达的意思就是：她很好。

    然而却见卢照邻摇：“书还在就好，但不必送到我的住，大司徒直接带走吧。”

    何为门阀士族，本就是当地的名门望族，比如他们卢氏，前面还有前缀：范卢氏。

    姜握宽其忧心：“无人动过。”

    卢照邻离开金吾卫衙署的时候，依旧问起他的几车古籍孤本。

    当时就给卢照邻整迷惑了。之后他留意姜握的状况，则更多惊惑。

    姜握听完并代朝廷向他致谢后，才以友人的份问：“那你，要去哪里呢？”

    他想起此番自己是为什么被武承嗣抓起来的，因为世家。

    多年来潜移默化，世家便被‘中央化’了。

    他特意回了一趟安，把卢氏中属于他的，他能够带走的书籍故典都带走了——

    “不但如此，许多支房，家中人逝故在两京后，都不再归于本乡，而是就在安或是洛外安葬，形成了新的家族墓地。”

    与故土的联系日渐稀薄。

    何问缘由。

    姜握并不知卢照邻所想，若知必要慨，他的觉实在锐，也完全没错。

    统计学才是最直观的。

    世家，已经走到了无可挽回的余晖。

    卢照邻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了笑：“我此番回安，还去安城外的少陵原，卢氏族墓祭拜洒扫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