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年来，唯有在陶姑姑面前，她是特别注意去姜沃的。

    陶枳忍不住抬手轻轻抚挲着她的面容，姜握觉得姑姑的手在她鬓边那一缕银白上停顿了一瞬。

    从这个名字第一次现，姜握就很在意。

    如此说了半晌家常话，陶枳显然没有了神力气，姜握就扶她躺歇着，便见姑姑很快昏昏然睡去。

    姜握坐了片刻，取过纸笔，准备给陛写信报平安。

    陶枳正好醒着，见了她睛登时就亮了许多。

    姜握边听着女医的回禀，边往里走。在陶姑姑的门前略顿了顿，这才走门。

    在整理的过程中，她便发现，近些年陶枳收到的信，有不少来自一个叫‘尹念’的名字。

    研墨的时候，她不由在想——

    胡正今年才不过三十岁，毕竟如今安皇城的掖，又无圣驾无甚大事。女官都颇为年轻。

    “我听晋公主说了，小郡主名‘赪’，小名是陛起的，叫阿鲤。”陶姑姑笑：“是不是很像安定公主小时候？”

    可是……姑姑真的从到尾，都不知吗？

    她目光落在这间熟悉的屋的诸多陈设上——

    但姑姑并没有提及此事，反而絮絮问了她些家常话，尤其是曜初的女儿。

    姜握其实用的是寻常语气，然而却忘了，自己也了多年宰相，如陛一般，亦是不怒自威。这话一，前这位正吓得，冬日里额上都冒大颗的汗珠来。

    胡正说完后，就见大司徒似是怔了，半晌后才摆手，也没说见还是不见。

    她也顾不得回话合不合适了，很快：“大司徒要召见，自该令她来见，但这位尹典正，她不是选的女，而是卫国夫人收养的孤女带来的——她，她是哑女不会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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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离开神都的时候，赪赪已经是粉嘟嘟的微胖锦鲤。

    姜握为了不错过姑姑醒来的时候，就一直在陶枳的屋守着。

    现任正司胡正奉命来见大司徒。

    陶枳果然如医女所说，每日醒的时候少，昏睡的时候多。

    这位女医见到她很是张小心。

    什么都没有。

    就姜握所见，陶姑姑的屋中，与数十年前无甚变化，就像方才正堂的铜镜。

    正月底的清晨。

    “怎么？”

    姜握很快知了这个答案。

    这数十年来，在亲近之人面前，她是越来越自己的。譬如陛，师父、崔朝、文成……

    没有银镜、玻璃碗、镜、铅笔……

    陶枳笑：“这才对，安安小时候是早产，总是太轻了些。”

    而等待姑姑醒的时光，姜握除了给陛写信，就是整理陶枳的书册、信函等。

    姜握也没离开，只是坐在陶枳书案前。

    屋很，药香郁。

神都的略逊一等。

    有的与她挑明，有的则是心照不宣。

    她只好忐忑退。

    当然，不光是因为久在安，不见圣驾和宰相的缘故，更是因为她要回禀的是不好的消息。

    姜握摇：“不太像，比安安当年胖好多。”

    “……卫国夫人这几日，醒的越来越少了。”

    他们对她，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判断。

    姜握提要见一见这位尹典正后，却见前的胡正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不便的难言之隐。

    她有些惶恐站在正司正堂：“这位尹典正……”

    虽说方才姑姑与她说起，去岁从神都送来的西瓜很甜，她很喜，但……

    姜握自没有去翻信的容，她也不用去看了。因她在一份信封上，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印纹——她从前用过几年的印纹，正司正七品典正的印纹。

    姜握走过去，就坐在病榻之上。

    卫国夫人非要给一个七品女官，她们没法。可这人如何能来见宰相回话呢？

    尹，姜沃母亲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