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现在去提醒她该就班的，为故去的亲人换寿衣、装裹、挂白幡、殓……

    大司徒这般态……必然是，卫国夫人已经走了。

    树犹如此。

    “诸卿佐皇储监国。”！

    她见大司徒似一抹游魂一样缓慢走卫国夫人的屋，意识就要往院走。

    她先拆的自然是姜握的。

    这是一封《告哀亲友书》。

    陶正语气中带了些不自知的担忧：“姜典正是第一回 门当差，若有什么疏忽，严掖丞多帮着周全照看一二。”

    崔朝神寂然伤。

    姜握走到院中，停在杏树。

    而今冬日正寒，枯枝无叶。

    洛蓬莱殿。

    而这一日，诸宰相亦奉召至蓬莱殿。

    金的日光透过院中杏树的叶隙投来，像是一枚枚金的杏。

    她仰看去，见这株杏树比当年又了许多。

    毫不夸张的说，他这一世的前程富贵，都是从那一日而来。

    终南观星（告别章）

    严承财接过两封飞表奏事送至御前时,皇帝正在临窗遥想安丧仪事。

    在撤去一盏琉璃灯之时，严承财亦忍不住背过去，偷偷拭了回泪。

    那么，如此算来，至今日——

    临丧哭送、告哀亲友，再有吊丧、行奠、起灵、路祭……

    她便再去拆崔朝的飞表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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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承财后，很快又奉命来，带着蓬莱殿的一众宦官人，开始撤年节各鲜艳装饰并金玉富丽之。

    聂雨不由转轻声疑惑：“崔正卿？”

    他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见大司徒的形。

    神都皇城。

    树恰已百岁。

    不要现在去。

    严承财收了银钱，一应来。

    她还记得，那一年意极旺，太极中树木俱是青叠翠。

    只听圣神皇帝：“二月亲耕亲蚕礼后，朕巡西京安。”

    数十年前，她在这里接过了学着规竹牍，接受了来到这里太极女官的新的一世，然后她遇到了武。

    从前姑姑告诉她，这杏树是隋初建立太极就有了。也就是说，她来的那一年，这杏树已然五十岁有余。

    他自然也明白。

    皇帝久久凝视一飞表奏事。

    就再等一等，再给她一时间。

    闻得严承财叩门之声，皇帝转,取过两封飞表奏事来看。

    她知从前姜握也并非没有经过师友故去，但袁仙师仙逝时是暂瞒了姜握，姜握只来得及去了一年后的祭礼。

    而其余的丧仪,姜握也只去拜祭之人,这是她第一回 作为晚辈自行一一安排料理丧仪。

    在那一日前，正司的陶正曾经将他请了去，给他了个荷包。

    她站在树等姑姑门的时候，用手去接这些杏般的光。

    皇帝细细看了三遍,心生担忧：倒不是这封书信不正常，而是，太正常了,就是一份规制文写成的告哀书，只是简短了些。

    然而却被旁边的人拦住。

    “再等一等。”

    圣神皇帝想到在姜握离开洛前，她提前给崔朝的另一谕令,才稍稍放心一：亦令安礼、太常官员随侍大司徒为卫国夫人治丧,一应所费皆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