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微杜渐。

    他也想知，她对自己的安排是什么呢？

    于曜初而言，帝王名声何？

    尤其是自一年多前的上元节后，他意识到姜握不舍得离开，那么……自己应该会走在她之前。

    她本就不能如陪陛一样，陪曜初、婉儿、太平她们至将来，若是死后留的遗书，是让她们把自己烧掉……

    不过曜初这封信倒是提醒了她，回去得把那封遗书来烧掉换一封。

    随信还给姨父致歉，表示将来别说换门了，书房重新装修一遍，费用都由她来。

    见崔朝依旧有些失魂似的，姜握就换了话题，把他的思绪引开：“那你正好告诉我，你的遗书又是什么呢？”

    为记住今日的心境和警惕，曜初叫来东的宦官，让他将这画送去将作监装裱，她准备就悬在东的书房了。

    若真让有心人抓到一风声把柄，大肆宣扬新帝把先帝的大司徒、自己叫了多年姨母的辈，真正意义上‘烧成灰还随手撒了’。

    既如此……就罢了吧。

    否则，他看到这封遗书，只怕要受不住。

    她的遗书来行，于她们而言不单单是上痛苦，只怕更是政治上的打击。

    这一刻，他是止不住庆幸，姜握当日没有舍得走。

    毕竟当时崔家对他来说，还是庞大的心理影，生怕死都不能摆脱的那庞大。

    为此，她就给姨父的书房门换了把新的重锁，然后钥匙还直接扔到了皇城中宽广的九州湖中。

    安，将要启程去蜀地的姜握，收到了曜初的信。

    她说完后，就看到哪怕是崔朝，也忍不住神一变。

    崔朝不由摇笑了笑。

    在时人里，这不叫火化，这叫——

    姜握想，她大概在这里待的实在太久了。

    自己因近来之事，实在想知姨母的遗书。以至于每回姜宅看到姨父的院，都怕自己忍不住要去翻找一。

    崔朝的声音，还有难以抑制的发抖：“骨既受火煎熬，神魂无所依，必飘散矣。祭之而不能享，思之而不能梦。”[1]

    “火化者，纣王炮烙之刑，古人所施于大恶至仇之人。”[1]

    哪怕可以秘密行火葬，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她拆开看过后，就拿去找崔朝：“你书房的门，回去后可能得换一了。”

    然而几十年过去了，她现在，想照家人们会好过一的方式，由着她们来安排自己的后事。

    “其实你们看了也无用了。”她的将来，应当没法照那封遗书来走了。

    然后望着姜握：“其实，别说曜初这孩心里不安了，连我也有很多次，差忍不住拆开你封好的信来看。”

    姜握：“我当年写的，是希望过世后被火化，然后被随便洒在哪里。”

    崔朝回神，亦摇：“时过境迁，我的遗书也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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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握坐来。

    当年，她想的是由着自己的安排自己的后事。

    死对于死者是终结，对于活着的人影响才更大。

    或许还会以‘孝之说’，对女帝继位之事发攻击。

    姜握走过去，握了握他的手，在初之时，却是凉如冰霜。

    崔朝：？

    否则将来，只怕曜初婉儿她们，就要如今日崔朝一样，被大大创到。

    可如今，她更在意的，是将来会被她留来的人了。

    而若不她的遗书来行火葬事，估计她们几个孩心中，也总是一桩愧悔，觉得不遵遗令会让她魂魄不安。

    这些，已然都是她在意的家人们。

    她安：“其实在陶姑姑、师父走后，我就知，不能这么行了。”

    这八个字一气呵成。

    何为火化？

    曜初寄来的信里，除了问候姨母的近况、安姨母不要太伤心、代神都姜宅等事外，还直白写了——

    姜握已经能想象到，会对新帝的名声，产生什么样致命的打击。

    当时的姜握，更在意自己，她想照家乡旧俗死后火化。

。

    当时那个形，他的遗书是特意写明：将来所有后事的置都由夫人姜握全权置，不令崔家手。

    哪怕……他知她非此世人，他能接受她平静无伤的离开。但他，真能够承受把她葬以火，思之而不能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