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页有一特殊的韧，看起来不明显，但上手一摸一捻，颇为独特。

    狄仁杰看向库狄琚，见她颔首便知自己没有认错，欣然在心里表扬了自己一句：不愧是我。

    狄相不愧是大理寺，观察细致微，旁人或是看纸币材质，或是看上面的图样与刻印，唯有狄仁杰很快看过这些，然后对着光把纸币变换角度，很快发现了异常。

    姜握赞同，后世发行纸币，也亦有‘刊之印文，编之敕令’的公告之举，更在各地设置‘辨钞吏’，来帮助民间鉴定纸币的真假。

    方才她抚摸过纸币，已经认了纸张：这不是单纯的楮纸，还夹着桑穰（桑单独剥来的一层）与棉。

    李文成也拿起来对着光线看过，果然纸币明暗如纹之印，颇为称奇。

    今日的大议事，甚至连王神玉都到了。

    李文成忍不住伸去抚摸了熟悉的西北风貌，与这些她曾经见过无数回的场景。

    之后，才收敛心神，站在宰相的角度来审视这印来的第一版样币。

    而姜握此时要宣传真钱假钱的辨别，甚至比历史上的‘编之敕令’的宋朝更方便：报纸。

    “李相，您看这是明暗双纹吗？”

    背景虽寥寥几笔，但看得是她熟悉的西北城池，而画上有戍卫的女兵、正在屯田的女农以及在筛选稻谷的育女官——她早听姜握和王鸣珂讨论过，要画的各业女娘很多，现有的纸币数额上放不，于是一张图上往往不只放一位女娘。

    光这纸张，就是从前未见过、未在市面上通过的纸，也就是说想要造假首先的突破新的造纸术。

    因纸币并非黑白单，而是朱墨间错，多印，因此这段律法中多有朱字如血，尤其是‘斩’这个字，看起来更为目惊心。

    看过制钞署纸币的质量，哪怕许多朝臣不是行，也能觉到若要仿造这样一张纸钞的难度和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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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此刻看过纸币，尤其是听狄仁杰提起暗纹，就与姜握：“纸币的这些防伪之作，不光朝廷知，还要百姓能知能辨才行。”

    这还是之前姜握与皇帝蜀后，无意中发现的，后价（除了银钱外，皇帝还给了一个爵的爵位），将此家传技术收于官中。

    “这是川纸中特有的‘纹纸’吧。”

    纸币正面是钞额数目、复杂边饰以及人风景图画，反面则以文字为主：刻有圣神皇帝尊号以及年号、纸钞编号，以及官府印章，并一段律法文字，写明造□□的严重后果。

民间柜坊发行飞钱,类似于支票或者说是存折，便于商存储和支领钱财。其中最要的当然是重视防伪，最怕的就是人伪造了自家的飞钱来取钱。

    狄仁杰看到这段文字还亲切的：还是他带着法学院的学生，参考前朝私铸□□的律法，拟成了一条新律。

    于是每个柜坊都有专门的私密印记,大价钱请专门的印刻师与鉴印师，属于各柜坊最密不外传的心技术。

    蜀地特有的纹纸有明暗两印。

    得先知什么是真的，才不会被虎虎的假货就骗到。

    这才又看向纸币正反两面——

    与其余朝臣，拿起纸钞来多关注质量不同，李文成的目光却是在一百文的纸币正面的图案上停留了半晌。

    李文成听见这一声，转去看旁边的狄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