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别忘记它。”

    姜握摸了摸阿鲤的。

    小孩大的就是这么快，原本还抱在襁褓中的婴儿，现在已经无需她额外弯腰，伸手就能摸到她茸茸的发。

    姜握转看着‘蒸汽机’：“它就像是阿鲤一样，是还没有大的孩。”

    是还未越过龙门的鲤鱼。

    “今日我还要给你们介绍一这位研究员。”

    与余常佳和邢元都不同。

    研究蒸汽机的研究员，姜握曾经与她私谈过数次——这位研究员需要有心理准备，她的工作可能数十年默默无闻。

    没有办法如晒盐法和新式车这样，研究成功即可投到使用中，同时作为研究员也能获得大的荣誉和回报。

    研究蒸汽机，无疑是一件寂寞而漫的事。

    得是个稳得住的人。

    比如邢元的格，哪怕她对机械通，姜握也不会让她来领这个课题组。

    说来也巧，最终姜握敲定了负责蒸汽机的研究员，名字恰好叫陈稳。

    且她比邢元，余常佳等都要年轻不少，今年才三十。

    陈稳记得她的那一年——

    她十一岁上，就因为父母亡故，叔叔婶婶不愿意养拖油瓶，就给她虚报了两岁的年纪，作为良家送女了。

    陈稳正是天后摄政那一年，也就是姜握离开朝廷去巡使的那一年。

    不过朝廷的风云涌动，跟这刚的小女并没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就班的行女培训，然后……才发现每个女都要读书识字，甚至还要学术算等科，学优者居然还能考官！

    陈稳是小半年，才知掖女读书之事，正是天后与已经离朝的姜相定来的规则。

    她心中地谢——自从开始念书，她终于知自己擅什么了。

    叔父婶娘之所以非要送她，也是觉得她从小瘦弱寡言，既不能力活也不太会讨人喜，看起来也不好往外嫁，一直养着实在赔钱。

    然而在后，陈稳才发现，在术算、图纸等事上她皆一学就通，掖中的老师都叹，从没教过这么天才的学生。

    而她，也创了年纪最轻就考城建署女官的记录：她只学了一年，十二岁就考过了。

    城建署库狄署令当时都惊了，特意带她去见了各位研究员。

    在她城建署两年后，姜相归朝也见了她。

    那之后至今，又过去了二十余年。

    陈稳已经是三十余岁的陈稳。

    如果说三十多年前，父母给了她第一次生命。那么十一岁那年，开始认字读书，绝对是她第二次生命的起端。

    在某程度上讲，她还要谢叔父。

    当然，陈稳不是那以德报怨的人。

    她考上城建署女官之后，彼时都城还在安，叔父大概是从旁的女家人听说了此事。

    于是，之前每两月女可会见家人，但家人一次都没来过的陈稳，那之后忽然就频频被通知去见亲叔叔——她叔父了铜钱给守门的宦官帮着传话要见她。

    陈稳只她没有家人。

    或者说她的家人尽在中和城建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