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儿脸又青又紫地站了一会儿，重重咳嗽了一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王姝一气将鱼汤喝完，又端起了旁边的炒饼。

    “咳咳。”

    又咳了一声。

    王姝吃了一，抬起了：“……你还在呢？”

    老儿：“……”

    轻飘飘的一句话，老儿莫名一气梗到了咙，气得面红耳赤。他心这小姑娘怎地这么冷淡？没瞧见他衣衫褴褛，形单影只？这大半夜的，他一个甲老人能去哪儿？王家在城还在慷慨地开仓赈灾，救济百姓于火。这家的小姑娘倒是一怜悯之心都没有。

    “……老朽颠沛离，多日来不果腹，衣不蔽。已窘迫多日。”小姑娘没有主动请他坐用膳的意思，腹中饥饿还是战胜了矜持，老儿自己开，“不知可否匀一小碗吃，给老朽填填肚。”

    王姝慢吞吞地将嘴里的这炒饼吞，她素来不喜不客气的人。这老儿一张，要求别人事太居临了，她不是那么喜。

    她也不跟人客气，冷淡：“来历不明的人，我们通常不招待。”

    老儿：“……老朽姓孙，乃是北方人士。”

    “北方人怎么跑到了江南来？”他态度放正了，王姝自然也就跟他好好说话，“江南患严重，从去岁十月起便连天儿大雨，腊月便泛了洪。孙先生怎会来江南？”

    “我家中是丝绸生意的，江南丝绸是主要供货的货品。”

    老儿唉声叹气，“此次南便是亲自来与江南的丝绸商人洽谈生意。谁知被灾祸阻拦了，至此滞留了此地，不得离开。如今江南几个州的驿站都了大事，被迫关了。什么信儿都递不回去，寻不到家中人来接老朽回京。老朽不得不寻别的法。”

    王姝打量了他许久，见他虽然形容狼狈，气度确实不像贫苦百姓。要说是个商人，瞧着有像又有不像。哪家商贾说话事这般颐指气使的？

    不过，王姝还是给了他一个方便，让喜鹊送了一份吃过来。

    东西递过来，这老儿吃得有些急。不晓得是在外啃了多久的树，此时吃着这些模样委实不是太好看。仿佛不必咀嚼就直接吞了。

    王姝看着他，都要怀疑这人要被炒饼给噎死。

    不过王姝倒也没有指摘什么，饿得久了吃得急些都是正常的，人之常。

    快速地吃完了自己这一份，她便起回了车厢。一旁吃得快的护卫们早已在收拾了，这一会儿，去搜罗的人也回来了。虽然没有找到村庄安置，但在东南边十里地的地方，发现了一座寺庙。今夜可以不必在此安营扎寨，去寺庙借宿一宿。

    那边的寺庙早已打好，此时收拾净便可以过去。

    “不着急，让探路的人先用吃，吃饱了再一起走。”王姝坐在车里，听着外方燮的回禀，很快了决定，“那个老儿，捎带着一起走。”

    这林看起来黑的，得很，兴许会有野兽。这老儿孤零零一个人在林里窜，别一个不小心被野兽给拉去吃了。

    方燮方才就在不远盯着这老儿，自然也听清了王姝与老儿的对话。对于老儿方才说的那些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藏尾，故玄虚，必然有鬼。这来历不明又语音不详的人，他一般是不建议带着。但王姝是主，既然她了决定，他必然也不会反对。

    吩咐了几个警醒的人盯着，别叫这老儿惹了麻烦，害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