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低，赫然是只手机。

    微信消息，随之，市信息上浮。

    1921分，念念发来：老师来了，在上课了。

    1932分，她追了一句：哥，你今天回来吗？给你看看我的漂亮老师。

    都是未读状态。

    她指尖一，微信未读展开。

    18：32 庄娴书：牧之，我饿了，请我吃饭。

    18：32 庄娴书：池牧之，别给脸不要脸，你也知我的经济状况，不回我我就上你家…

    18：56 庄娴书：来接我！这会所跟迷似的。

    指尖一，屏幕恢复黑暗。

    “金助理。”李铭心打破车厢静谧。

    “嗯？”金助理转。

    她手一伸：“这边有个手机。”

    金助理忙接过，了声谢谢：“得，送完您我还得再回去一趟。”

    到宿舍时，大家都洗完了。室友问她累吗？

    李铭心摇摇，捞起事先准备好的衣，往洗漱间去。

    “谁家家教这么晚啊，肯定是累的。”

    “你问李铭心累不累，那不是白问嘛。暑假箱包厂的力活，一天12小时，没有空调，也就她说不累不。中介说七男三女报名去的，持完一个月的只有一男一女，持完两个月的，只有咱们李铭心！”

    “铭心啊，你什么时候能发财啊！”

    “李铭心要是发不了财，那我们都别想了。勤劳聪明丽善良，什么好品质都占了。这还不行”

    “那也不能这么说。发财的路千千万，也不一定非得靠自己。人家白昕心不就一步登天了吗？”

    “就是个国而已，也不算登天吧。那么多人都国呢。”

    “人家不是靠成绩，也不是靠爹妈，那能一样嘛！”后半句，室友的声音怪里怪气。谁听了，都要跟一个心知肚明的讽刺表。

    她们的话，李铭心都听到了。

    她举着粉红的塑料杯，正在专心刷牙。

    她的牙不太好，去年疼到忍无可忍，终于去了医院，一次补了7颗，其中有三颗治疗，一颗装了全瓷牙。

    除了钱，牙的过程苦不堪言。

    自那以后，她刷牙特别认真。

    李铭心意识到，疼痛是急症，贫穷只是慢病。在挣到钱之前，还是要好好刷牙。好好刷牙可以反向省钱，是另一形式的打工。

    她慢慢剥自己的白t恤和仔，丢白塑料盆。这个动作时，她依照日常习惯，本来是低着的，某一瞬，她忽然抬，目光径直往镜中扎去。

    那是一陌生的胴。

    她低，继续□□，脱完之后不知怎么的，再度抬。

    照了三年的宿舍镜，今日有些陌生。又有些好。

    素指路过森林，她神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