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起来送别他才行。

    尽心系母亲的教导，但昨晚实在叫人心惊胆战。睡眠不足，我的脑袋便重得好像饱的海绵，怎么也离不开柔蓬松的枕，挣扎的过程里抱着被蹭了又蹭。

    细碎的噪音引来了直毘人，他转过，伸手了我的发：“我吵醒你了么？时候还早，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打神，我以双手攀附住他有力的手臂，终于借力支起了上半“您难得回来，家族事务那么重，让我陪陪您吧。”

    只要把直毘人送走了，我多的是偷偷打盹的机会。

    一把小算盘在我心里霹雳作响，每颗代表好愿景的珠都被盘的油光量。然后在看清阿玲手中衣时，它们凄凉的散了一地。

    整洁的白衣，黛蓝的袴裙，古典且便于活动，是训练专用的装。

    真讨厌，医生也跟他聊过“质调整”么？

    好想把它们扔掉喔。

    当我躲在浴室努力抑制叹气冲动的时候，阿玲正一脸严肃地将衣服摊开：

    “您真的非常特别，家主特地带女去训练场……这事在这个家里实在太少见了。”

    虽然阿玲日常生活中，总一一个“泉鸟小”，用些“您”之类的尊称，但她放松时，对待我却带了些照看孙女的亲昵。

    我一回在阿玲脸上看到这程度的敬重。

    像母亲常说：昂贵的衣、珠宝是女人最好的武装。

    拆开致发髻、昂贵发簪，脱去名匠手绘的和服后，我便一从尊贵的大小变成了手无寸铁的小姑娘——瘦弱、朴素、毫不起、一无是。

    我对着镜抚摸那巫女一样的低尾，只觉得浑都不自在，恨不得立刻躲房间角落的黑影里。

    直毘人上打量了我一阵，叹说：“真是青涩得可，让人很有保护。”

    是说我这样毫无术士气势的样青涩么？

    “是的，我不擅战斗，给您添麻烦了。”

    尽心有不安，但失去了众多表演用的，我只能把直毘人当成我的小小勋章使用。如是回话，我慢吞吞地跟在直毘人后，乖乖接受他的“保护”，然后盯着地上的石发呆。

    ……

    不远，禅院家的男人们正在晨跑，双足踩踏大地，以整齐划一的节奏，发沉重的声响，气势非同寻常。

    可惜他们整的咒力波动非常普通，甚至比我还要弱不少。

    甚尔之前好像提过，照家规，禅院家未能觉醒术式的男人都会加名为“躯俱留队”的小队。

    他会在里面么？

    多日未见，我忍不住抬起睛寻找他的影——我的小狗正不不慢地跟在队尾。

    “别落！完不成晨练的一律没有早饭吃！”

    落在后面的多是些力不足的吊车尾，他们在教官的鞭挞佝偻背、加双臂，汗的面上呈现一咬牙切齿的扭曲。

    在这群苦不堪言的男人里，脊背直的少年就显得格外挑。只见他气定神闲，眯着双幽绿的眸，浑上散发半睡不醒的慵懒。

    直到那句“没有早饭”猛然引起了甚尔的重视。他不不愿地“啧”了一声，方才加快脚步，打算向队伍的中游突。

    甚尔的动静引起了队友的注意。望着少年那副游刃有余的样，他们里突然迸发一烈的愤恨。

    彼此换神，这群人选择将贫瘠的爆发力用在了拖累甚尔上，比肩而立，自觉构成了一堵人墙，想要将他死死拦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