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没说什么，转回了包厢。

    他不知听了多久的话，嗤笑一声：“大少爷喝醉了？一桌人都喝趴，你也醉不了。”

    包厢里依旧闹，没看什么不对劲。

    中时多好。

    放学走在街上，一路走一路打招呼，一路接零，等回到家，肚都被投喂得差不多了，连晚饭都不用吃。

    恐惧混着失控涌上来。

    没心没肺，即使破天荒被人嫌弃了一次，也很快丢到了脑后。

    小许不兴了，走上前要回嘴，却被陆昭拦住。

    陆昭打开灯，给自己倒了杯，端着坐到了台。

    菜有冷，又让胃里一阵不正常的翻腾。

    陆昭一狠心，把过去的所有东西都扔了个净。

    车窗外，胡广和谭导都喝了酒，正在打电话叫代驾。

    如果是曾经。

    陆昭伸手去摸烟，手指生理的颤抖。

    陆昭几乎想不到，自己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从前的好友。

    是他曾经最好的朋友，从小穿一条大的发小。

    好不容易熬到了酒宴结束，陆昭打开车门上了后座，让小许开车送自己回去。

    他来顺着走廊往外走，对小许说：“你帮我给李导个歉，就说我喝醉了，先回去了……”

    了家门，程冕应该在加班，还没回来。

    他很少回忆过去，因为记忆里的人都没有脸。

    他不会像今天这样因为认不朋友而恐慌。

    陆昭不太想搭话，只回了句：“同学。”

    车上了路，陆昭意识松了气，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藏在袋里的手一直握成了拳。

    但他没把人认来，还需要别人向他介绍。

    盆边又落了一片枯叶。

    他从来不用考虑不合群，不用想没人玩，不用犹豫用什么表遮掩。

    小许跟着来，看看陆昭上的酒渍，问：“没事儿吧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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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像现在，什么都没有，凄惨得无地自容。

    陆昭坐在桌边，沉默地吃着东西。

    他会直接走上去，给胡广一拳，当打招呼。

    陆昭了洗手间洗了把脸，对着镜扯了个笑，这才压这生理的恐慌。

    今天冷不丁遇到胡广，陆昭却没办法不去想。

    “陆哥……你和谭导的徒弟认识吗？”小许问。

    陆昭手背搭在睛上，自嘲地笑了一声。

    最开始，陆昭每天费尽心思想把手机拿回来，想和胡广以及玩得好的朋友吐槽自己这的经历。

    陆昭觉得，那应该是最好的自己了，再也不会比那个时候更好了。

    “酒洒上了，我去趟洗手间。”陆昭起，维持着脸上的笑。

    陆昭伸手往盆里浇了，看着一片昏暗的窗景。

    熟悉的反胃涌了上来。

    包括他爸妈，邻居、同学、还有胡广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话正说着，前面走廊拐弯胡广在那站着。

    直到那天他冒着雨跑回家，看到他爸在外面寻找跑去的姚一言，他妈言又止地问他，姚一言还回来吗？

    不去看，就能不去想那个十八岁以前，一穷二白，却耀、张狂，什么都拥有的自己。

    他有家，有父母，有同学，有朋友。

    再接来，他彻底认不清人。

    谭导的徒弟是胡广。

    屋里开着空调，台上的盆静静坐在那里，悄无声息地涸着。

落在陆昭膝盖上。

    姚力江是个控制很的人。

    “大少爷”三个字听着极度刺耳。

    刚把他接回来，就认定他上不了台面，需要改造。

    他从酒桌间绕去，了包厢，了一大凉气。

    所以收了他的份证，把他的手机和号码也全换了，彻底切断了他和从前生活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