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阿简单梳洗后来到院中。

    沈禹州拍拍她另一侧脸颊，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今日我有事，顾不上你，不过放心，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好一张我见犹怜人面。

    阿还未接话，外响起一女声，“咱们沈府可不养闲人。”

    桃小声：“杨姑姑说……阿还伤着，先将养几日再说。”

    沈禹州倾压上，凉薄即将落在阿颈窝时堪堪停住，轻嗅了一，是好闻的兰香。

    沈禹州很满意她乖巧温顺的模样，指腹从伤移开，绕过发丝，拂过耳垂，忽地从后面握住她的细颈。

    稍一闭，脑海里便不自觉浮现佩兰看向她时那张疯癫可怖的面容。

    阿笑着问她：“我能些什么？”

    他凤眸邃，似缱绻着无尽，指腹一挲着她的脸颊，“疼吗？”

    她说，只是一个玩罢了。

    阿一夜未眠。

    松鹤院里旁的婢生怕落得佩兰一般场，不敢靠近她，只有年纪尚小的桃还愿意和她说说话。

    忽明忽暗间，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学着沈禹州的样，指腹抚过这张脸，努力寻找它的特别之。

    窗不知何时被风得噼啪作响，冷风穿过隙，带着的雨气床铺，阿不得已起去关窗。

    阿说不清心里是难受还是恐惧，脸颊埋在膝间低低呜咽着。

    她穿着统一的鹅黄素面妆褙，挽着规规矩矩的双环髻，上没有半分装饰。

    那是同沈禹州相伴六载的女人。

    屋里门窗闭，阿抱膝瑟缩在角落里，呆呆地凝望黑暗。

    “明晚戌时……到我房里来。”

    外不知何时又起了滂沱大雨，雷鸣穿过层层乌云充斥天地之间，发震耳聋的轰隆声，每一声都像是打在她的心。

    好半晌，桃回过神，“没、没什么要的了。”

    瞧得桃又一次失神。

    第4章 轻薄

    “真乖。”

    晚膳时分桃来看过她，同她说起佩兰的事，她才知，原来只有公的通房丫鬟会住在这个房间。

    阿垂着，“表姑娘有何吩咐？”

    这么多年，也只佩兰一个住过这里。

    空的睛缓缓聚起一丝光亮，阿转眸去看，就听他在耳畔低声说：

州的手顿在半空，指节蜷了蜷，又舒展，指腹划过她柔的脸庞，将凌的鬓发别在耳后。

    阿又一次想起佩兰，鬼差神使地走向对面。

    想着想着，泪再次潸然落，默默取了沈禹州给她的伤药。

    桃在旁看得骨悚然。

    “别以为你是表哥带回来的，就可以整日无所事事。”许盈盈神轻慢，睨了她一，“说白了不过是个婢，是人，既是人，便闲不得。”

    桃立时住嘴，低着不敢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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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抚摸过的地方骤然刺痛，阿忍不住低呼一声，泪雾弥漫，忍着：“不、不疼……”

    因为她的现，因为沈禹州的一句话，死了。

    佩兰十七岁府，至今已有六年，旁的仆从都是主母分到松鹤院的，只她一人是沈禹州亲自要来的，一直都在主跟前伺候，关系十分亲密，只待来日沈禹州娶了正妻，便能抬作姨娘。

    阿咬着，被迫扬起，泪珠顺着尾的朱砂痣落。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可就一转的功夫，佩兰死了。

    乍然亮起的光线让她看清了铜镜倒映的人脸。

    银蛇撕裂天幕，昏暗的室忽然亮起，一幽光猛地照在她脸上，刺得阿睁不开，她回过，便瞥见对面妆奁上的铜镜。

    柳叶眉鸦睫纤，一双清澈明亮的杏眸顾盼生辉，即便不施粉黛，那白皙肌肤在日光照耀，依旧泛着如玉光泽，弹可破。

    许盈盈穿过垂门来到几人跟前，阿学着桃她们朝来人福，“表姑娘。”

    “公，我是清白的……”

    分明是温脉脉的姿态，阿却了一冷汗，只能僵地承受。

    恐惧在心底蔓延，有佩兰这个前车之鉴，她哪敢说疼。

    许盈盈一听就不乐意了，“你一个人多嘴什么？”

    佩兰的床褥衣裳都还留在屋里。

    无论如何，总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