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光将裴九枝的面庞衬得清冷贵，如山巅之雪， 凛然不可侵犯。

    然而， 他知，在裴九枝这般明净洁的外表之，藏着怎样的秘密。

    那天晚上，没有发生他所想的震与意外，这让他疑惑了很久。

    但，就在那日，太看到裴九枝抱着乌素从驿馆里走来，并且宣布他要与她成亲。

    太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且，他也知晓乌素是怎样可怕污秽的存在。

    他看着裴九枝笑， 这笑容平静沉默。

    太选择缄不言，他会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在他的心底。

    乌素是妖， 还是极可怕的大妖，他为什么要提醒裴九枝这件事？

    裴九枝望着他， 眸光微闪， 他知乌素就在附近。

    他从未想过， 若那一日来的不是乌素， 他又会有什么反应。

    但现在的他如此想着， 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若那日乌素没有来，那么， 那晚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

    他似乎……独独拒绝不了她。

    裴九枝敛眸，没有再谈论这件事， 他只问：“赐你各香气的邪，是谁？”

    “祂？”太用这样诡异、神圣的代称来呼唤祂。

    “这只是祂的能力之一，我向祂索取得越多，祂便越有能力逃离这——云都的禁锢！”

    太猛然开说，将躲在灯笼里的乌素飞蛾吓得一颤。

    “祂快来了，九枝，以你的凡人之躯，能将祂拦吗？”

    他靠在太妃的贡桌之后，朝裴九枝疯狂地笑。

    在写着“妻，应柔菡”的牌位之后，蓦然间现了一些隐秘的黑影。

    与此同时，古怪的香气溢满整间祠堂。

    “你知裴家人的责任吗！”裴九枝厉声说，“就算你什么也不，这皇位也该是你的！”

    “九枝，你了解我吗，你了解皇吗？！”

    “她只要在云都一日，我便无法安眠，我的双生，她只是比我早来到这世间一刻钟，但她……太可怕了！”

    “就算她没有嗣，无法担起裴家的责任，但是……我怕啊……”

    “我离开云都，去南方巡查，那日我归来的时候，我看到皇抱着逸儿在云都的大街上买糖画。”

    “他是逸儿啊，是柔菡死后，留唯一的孩。”

    “她什么都想要，我只能让她——离开云都，彻底失势，再没有与我相斗的资本。”

    裴九枝安静听着，他赞同太的其中一句话。

    裴华裳，确实可怕。

    只要她存在，并且有想要与太相争的野心，太便一日不得安眠。

    两人中，若有一人愿意让步，或许便没有今日之事。

    但他们一母同胎，是世间最像的双生弟。

    “最开始，我只是祈求能让柔菡回来，在云都的黑市里，我买到了那对灵犀香烛。”

    “燃起香烛的那天晚上，祂的声音在香气里现，祂说这是赠与我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