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到不能拖的时候，她才会选择收。

    现在是时候了。

    乌素闭上，靠在了裴九枝的前，她任由李绰留的能量完全自己的。

    在这一瞬间，她的思绪沉了李绰的记忆里。

    乌素在这记忆幻境里睁开，看到了瞑极阁前熟悉的极光天幕。

    最开始的李绰很青涩，她还是个小姑娘。

    她着淡紫的衫，腰间环着红绳，背上有一个大大的包袱。

    她一步一步走上了瞑极阁的通天之阶，往那最接近星空的瞑极阁而去。

    在她，有无数星辰闪烁，瞑极阁之上，也有许多位星君御风来去。

    这个时候的瞑极阁还很闹。

    刚来到此的李绰还没开始修炼，她要走的通天之阶太，走了小半段，她就疲力尽了。

    但她还是定地看着星空，一步一步往上攀登。

    她来时穿着的草鞋将她的脚跟磨破，有细细的血迹落了来，染在白阶梯之上。

    她来瞑极阁的最初，与离开瞑极阁的最后，似乎有着宿命般的呼应。

    夜里，李绰累的时候，就躺在台阶上，枕着星光眠。

    她走得累了饿了，就拿包袱里的粮啃了啃。

    乌素跟着她往上走，也不知走了多久。

    她们走到……连李绰带来包袱里的粮都吃净了。

    终于，李绰在最后一日的满天星光之，看到了现任的瞑极阁主人。

    这白胡老人的眉目间有着悲悯的智慧，垂的眸里似乎着万千星光。

    他问李绰：“你从何来？”

    “我是凡间人，少时参加了科举，回了我的家乡，当了个小小的县令。”

    李绰整理了一自己背上的包袱，将磨破的脚跟往后挪了挪。

    “我能观星辰，后来，镇上会发生什么意外——灾、旱灾，我皆能提早得知，我领着他们，避开这些灾祸。”

    李绰眨了眨，她张了，说一句话的时候，依旧平静。

    “因为我的能力，我曾保护过的百姓视我为妖邪，他们害怕我，就将我烧死了。”

    “醒来之后，我就来到了仙洲，听说了瞑极阁。”李绰对面前的老人行礼。

    “是您渡我吗？”她问。

    “无人渡你。”老者微笑，“你本该来到这里。”

    “不恨世人如此待你？”他问。

    “不恨。”李绰仰说。

    “世人愚昧，是不够有智慧，我见过比他们凡俗眸更广阔的天地，理应指引他们。”

    “我又为何要怨恨，他们的愚蠢呢？”

    “为天地蜉蝣，他们不曾见过远天地，也不曾见凡间之外的无边大……这不是他们的错，这是凡人，天生的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