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留住你。”半晌，贺忘试探着抵住他的额，沙哑地说，“只要你和我说一句，我都会听你的话。殿，我不是在胁迫你。”

    怀烟指尖缩了缩，像是被看不见的针扎了一。

    贺忘应：“殿。”

    这是不可多见的景，可贺忘没有欣赏的意味，只觉得心慌。

    在这片陌生的环境里，只剩他和贺忘了。

    怀烟忽然意识到了，这就是他纠结烦躁的源。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这是有条件的。而以前的贺忘是无条件的。

    他笨拙地试着哄这位公主殿开心，然而，哭他不容易，要哄他开心也是难上加难，贺忘无计可施，只能认错：“对不起，殿。”

    他没有再接上其他话题，仿佛他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就只是为了说这一句。

    “贺忘，”怀烟环住他的脖颈，“你我吗？”

贺忘涩地说，“我要叫你什么，你才肯留来？”

    “。”

    贺忘宽大的手掌托住怀烟的脸，拇指指腹细细地掉泪痕，轻柔得就像在拭世界上最脆弱珍贵的宝，无措地问：“我要怎么才能让你开心？”

    “走开。”怀烟挥开他的手，继续掉泪。

    后面的车没有再跟上，贺忘也调转方向盘，开了一条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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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忘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说：“我你，殿。”

    ◎你不可以欺负我◎

    如果不是贺忘，他也不会这么委屈，总之千错万错，都是贺忘的错。

    怀烟很久没有哭过了，一哭起来，一分的委屈也能被放大成千万倍，此时此刻只觉得贺忘可恨得要命，本不想理他。

    “我错了，我改。”贺忘认真说，“殿，让你不开心的事，我不会再。不要哭了，好吗？”

    过了许久，怀烟问：“你为什么还在针对天池？”

    甚至连他提起过去都是，贺忘在外，对他示弱，其实都是让他心的手段。

    “我也你，”怀烟茶的眸蒙上了雾，“但是我不喜你现在这样。”

    贺忘在若有若无地，拿着有可能让他妥协的东西，来让他回。

    怀烟靠着车窗，闭了闭，很轻地说：“贺忘。”

    他的确错了。

    贺忘应了一声，一秒瞳孔骤缩，无措地伸了手，微微颤抖着去了怀烟掉来的泪。

    第51章 区别

    “殿，”贺忘哑声说，“为什么要泪？”

    他还是给丁佳怡发了信息，让她们先回去。

    “反思”也是无意义的，反思并不能让事重再来。

    贺忘默了默：“我可以停来。”

    怀烟对这座城市不熟，来这里也只是开演唱会，除此之外，这座城市对他而言是陌生的。

    车最终停在了一个偏僻的郊区，荒郊野岭，四无人。

    这想法一来，贺忘的大脑就自动给予了答案。

    这是他们第一次，公开坦诚地将这个问题摆在面前。

    我错了吗？贺忘后知后觉地想。他鲜少会现这反思的绪，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他都不会无意义的事。

    对话就此暂停，怀烟一掉泪，贺忘就丢盔弃甲，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怀烟又说了一遍：“贺忘。”

    即使放缓了攻的步调，即使再怎么遮掩成温和无害的表象，压迫的本质是不改的。他没有直接对怀烟什么，但他给天池施压，本就是一旁敲侧击的压迫方式，是隐的威胁手段。

    人落泪，反而更增颜，怀烟哭得不凶，很安静，尾绯红一片，眸被泪浸，如山烟雨。

    可他并没有想过离开。

    只是他不喜贺忘用这方式来迫他。

    贺忘直直地看着他，连呼都忘了。

    他们之间的分歧也在于这。

    更不要说，这位公主殿，现在是在因为他而落泪。

    这只会让他全盘否定自己，无论他获得怎样的荣誉，无论他过怎样的事迹，在人的泪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怀烟是喜他的，如果不喜，那他也不用纠结这么久，他大可以直接把贺忘踹开。

    他不想看到怀烟哭泣，这会让他觉到自己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