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妈妈不让我读书，说她已经订了好人家，再读书就是浪费钱。最后还是这个老钱让她继续读书，妈妈还在她面前调这件事，让她不要既要又要还要，到时候拿什么还给人家？话里话外都是暗示，让她不要想太多，嫁给老，她才有好日过。

    “你染发了？差认不你。”楸楸夸张地看着她一艳绿，“陈奕迅见了你都要开始唱歌。”

    楸楸确实听闻过这位爆炸女人开了一间‘婚姻介绍所’。来港第一天，楸楸租了一间靠海的民宿，老板心告诉她，要小心一个爆炸女人，她是上世纪偷渡过来的，站过街，过妇，后来傍上一个有钱人，起拉条的生意。

    她说：好想死，怎么办？我才十六岁，妈妈却想让我嫁给一个老……今天又一起吃饭了，说要等我十八岁，好想吐。

    路对面，传来黄婉伶中气十足的一嗓，引得周围路人对她刮目相看。楸楸看过去，黄婉伶正朝她大招手，状似一把大扇。

    她上网查着，在丁裕和饭时，偷偷给自己了伤清理，包扎。

    后来有钱人不要她了，日也不像早前十年八年那么，她那生意一落千丈，后来不知怎么地，就起了给香港人介绍女仔的生意，早几年只盯港女，但现在地的也行，尤其是像楸楸这样，一名牌独自来港，有小钱的女，留过学的话，行就更好了。

    楸楸回了个招手的动作，随手掐了烟，弹橙垃圾桶，对爆炸女人说：“阿姨，我朋友来了，次再聊啊。”

    轻度抑郁症，焦虑症。没跑。轻度而已，没有多么严重，诊断结果一，楸楸只有一个想：果然如此。

    “浮夸是吗？”黄婉伶哈哈笑起来，“在北海染的，陈宿跟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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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那么一天，她开始好奇死亡这件事，打开微博，在搜索页面输‘好想死’三个字，然后摁实时，想看看他人会就此发表什么看法。

    彼时黄婉伶只发了三十七条微博，几乎都是关于这件事，从她十三岁那年开始。

    她说：今天见到了一个伯伯，妈妈说她大会嫁给这个伯伯。她不愿意，让妈妈想嫁就自己嫁，被妈妈打了一掌，让她要知恩图报，这个伯伯帮了家里很多。还说，如果不是伯伯看不上她，她早就嫁过去了。

    突然有天，自残的念冒了来，也不知怎么就冒了来，可楸楸这么想着，也就这么了，整个过程很快，亦很短，等她回过神来，手上已经有几。

啊，开了个征婚的地儿，手里有好多好的，狼。”她着重念着‘狼’这个字，“靓妹，你喜什么样的啊？啊？”想也知不可能得到回答，爆炸女人自问自答，“金it，年薪五十万，今年才三十五岁，够不够？”

    爆炸女人嗐了一声，甩甩手腕，“普通话有多难？赚钱更难啊。”

    她说：好恶心，今天又一起吃饭了，还被摸了手。

    她与黄婉伶是在还没有国留学之前认识的，准确来说是在网上认识的。

    “囡囡，你在哪里留学的啊？”又问。

    她说：想死。为什么我要生在这样的家？

    她没有太受疾病影响，依然该吃吃，该喝喝，偶尔不开心，不想上学就坦然跟丁裕和说不想上学，不过功课没有落，成绩依然年级前列。

    今年才二十三岁的楸楸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笑起来，顾左右而言他，“阿姨，你普通话真好。”

    实时的第一条，就是现在的黄婉伶，彼时的‘白日梦离家’。

    她说：不读书也行，不想读书了，想死。

    “楸楸！”

    她说：我为什么要因为这个去死？

    陈宿是黄婉伶的男朋友，今年初订了婚，现在同居中，上个月一起去了日本游玩。

    见她要过来，黄婉伶就在原地等红绿灯，直到绿灯一亮，路两边如同开闸，她随着人群奔过来，夸张地握起楸楸的双手，俩人就维持着这个稽的姿势，别扭地往回走。

    大约是在十四岁那年，那年楸楸正读一，便已发现自己绪不对劲，网上一查基本全中，后来去医院检查，拍脑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