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第一次这个梦的时候，并没觉得有意思，就像是普罗大众，万千噩梦里的一个，没什么奇的。

    “不知怎么呢，就现在一片金田野里，但是你知，梦都是没有逻辑的，所以为什么会现在那里，你也说不通。金田野里，一个人都没有，有一片泥地，泥地上面盖了连排楼，很像国外那开在荒郊野外的私人旅馆，侧面看窄，上空看是条形，不，可能就几层楼吧，也没有人住，但重不是旅馆。我绕过这片旅馆，到后面的田野，看到了一个稻草人，平平无奇的稻草人，着草帽，有昆虫在萦绕着它飞。我走过去，一步一步向稻草人靠近，稻草人衣衫褴褛，上的稻草大半，我越走越近，逐渐要看清草帽之的稻草人什么样的时候，突然发现，那就是一个，一个……”她难以启齿，咽了咽沫，低骂了一声我靠，“就是人的，”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不是我，反正的血淋淋的。然后我就吓醒了。”

    “第二次，又是一模一样的场景，金田野，私人旅馆，绕过旅馆，我也不知为什么我一定要绕过旅馆，但总之我就是绕过了。和上次是一模一样的路线，绕过之后，田野里有个稻草人，和上次是一模一样的稻草人。”

    或许连楸楸自己都不知，她的语速逐渐加快，在描述着脑海里蹦来的画面，“但这次稍有不同，因为稻草人的旁边站着一个人，穿着白大褂的人，会动的人。我走过去一看，我也不知我为什么非要走过去，但我就是过去了，我看到这人背对着我，手里拿着刀，刀还在滴血，地上躺着一尸，稻草人上着……嗯。”

    “第三次。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场景，又走了一遍，但不同的是，”她呼一气，一气，“这次白大褂转过来，我看到了他的脸。”

    “是谁？”裵文野听得津津有味，一直没有打断她的兴致，直到这一句。

    她突然变得沮丧，微垂着，“不知。很陌生的一张脸，记不清，但可能就是梦不让我记起来，反正我不记得我在哪里见过这么一张脸，就是一张很普通平凡的脸。”

    “你有没有想过，梦里现的场景，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是真实存在的？被刀的人向你托梦，他被害了，他死不瞑目？”

    “我以前想过，”她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纳闷，“还去查了，可是我查不来啊，三个梦，一模一样的场景，我只看到了金田野，私人旅馆和稻草人，连旅馆名字都没有。唯一有变化的，只是现了一个人，现了一无首尸，现了一张平凡普通的脸，其余不变。世界这么大，如果他真那么心有不甘，应该给我一个地址，或者告诉我一个年份，让我知是什么年代发生的事，而不是让我去猜。”她摆着双手，看向裵文野，“ok，我说完了，exchan。”

    “exchan？”裵文野惊讶，哼笑一声，“行，我想想，我有什么等同价值可以换的梦境。”

    “不，jt sall talk，随便你说什么。”

    大约想了有一两分钟，到了三合院，裵文野也没想来，楸楸不着急，他们有一个晚上，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但愿吧。

    这回俩人没打包东西回去小洋楼，在厨房就开吃了，訾瑎也在，他脚好多了，现在不用拐杖，却也不能参与脚踝相关的运动，于是他逐渐横向发展起来，比那天在机场见到，脸明显圆了。

    他们在闲聊着，一旁裵文野保持沉默，在想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分享的梦境。

    细想过去二十七年，裵文野还真没有一个能称之为有趣的梦境。

    童年训练太累，倒就睡，本还没来得及梦，就会被闹钟叫醒，到去上学，然后行新一训练，继续倒就睡，八个小时，十个小时都不够睡的，睁开天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