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了，文卿仍觉这中苦涩不堪，她不不愿地慢慢嚼着面，咽不去，便喝一清粥送服。

    鹤生一瘸一拐地回来，可每一步都像铁片蹭着地面一样教人难受，文卿忙去搀扶，又被挣开。

    她偏要自行回到圈椅前，缓了气方才坐，文卿看着她，也跟着坐。

    鹤生喝了两粥，将瓷匙往她面前一摔，“宋小的东西太贵重，贫用不起。”

    文卿也不在意，收汤匙，依旧用绣帕了，收回橱柜里。

    片刻无话，文卿：“我何曾说过我喜她了？”

    “你难不喜她？”

    文卿急红了脸，“就算喜，那也不是那喜。”

    “哪。”

    鹤生抬睫对上她的视线，目光定定的。

    以前人人称鹤生生了一副好容貌，可人人又都说一个姑得容月貌又有何用。自从成了瘸后，这番说辞就不同了，说她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就成了瘸，多难看。

    有一回鹤生因此生气，文卿劝她，她便说：“我真该毁了这幅容貌，这样再有人见了我，便会觉着我合该生了一条瘸，如此一来大家都痛快。”

    那时她的言语是平静的，可是里全是怨毒，因此如今文卿每每对上她这双漂亮的睛，就觉着心里跟针扎了似的。

    她收回目光，鹤生也收回目光，二人默默用着早膳，不再言语。

    日益发明亮了，然大雪消，因此比平日更加冷上几分，寒气一阵一阵往里涌，教人周打颤。文卿起想去关门，又念及昨日鹤生说：“关上门将你我二人都毒死了才好。”便去里屋取来大氅。

    未披上，忽闻外面传来悠远的钟声。

    鹤生向声源望了望，起：“我去师姑那里问安。”便拄着手杖去。

    前往大殿的一路能看见一排排束发的少年人列站在丹墀前的空地上练功的影，境如排在最后。

    鹤生想起昨日也是这个钟声，文卿和境如站在大殿前的台阶上。

    那时她正在殿供香，隔着窗棂看去，两个人皆是亭亭玉立，傍晚的余晖，笑颜对着笑颜，明媚对着明媚，教人看得心里都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