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一瞧，耶嚛，这榻上谁的血，蓄泊相似，趴卧着这女，枯槁一般撒手的是谁？怎好似自己形貌。再一看，可不是自己？云箫韶呆一会，咯咯地笑，好么这是得游魂。飘飘然转里间，果然帘不必抬手打，直穿而过。云箫韶来回过去，顽得正兴儿忽听外间有人说话。

    是谁，听着好似男声。

    “怎剩的这好些？”

    一丫鬟答说：“俺娘吃不好。”

    “怎么不好？地藿香、血余炭两样是千金科止血的圣品。”

    “女人上病，殿何问来的？”

    ……云箫韶听着，殿？谁个殿。先听说关心病打医药，当是那人，却好笑骗谁来，夫妻十年辨不他的声儿？不是李怀雍，慢慢飘去，云箫韶把探了。

    又思及，怕不是个傻的，你是个魂儿谁瞧见你，遂大大方方去。

    只见外间背对着门立一男，着儿，猩红斗绒袍，腰横苍玉，肩披云凤四绶，云箫韶呆一呆，是他。一品的皇亲，只有他，先帝第六李怀商。话说回来，李怀雍给这唯一健在的兄弟手足封的什么王来着？记不得。

    只是，他来这里什么。

    他，他关切我上病？云箫韶云里雾里。

    再想一想，喔，从前先帝后里叫撺掇得乌烟瘴气，除却冯贵妃，大家日都过不去，她人媳妇，少不得时常接济徐皇后，连带着也照顾李怀商的母妃温氏，如今该封在太妃。

    这几年她幽居东，也是温太妃时常照看，李怀商，怕不是温太妃托他来。

    温太妃，最好，这一向，都要抛闪去，也没最后说句话儿，唉。

    外间李怀商忽地疑问：“画晚呢？”丫鬟说不知，李怀商眉间一动问去多久，丫鬟答说也有好一阵，午膳前后去，日央是秦夫人陪一会说话，临送去前娘的嘱咐，说不叫去打搅。

    规矩顾不得，李怀商大踏步望里间夺路：“秦夫人去多久？”小婢也慌：“不到未时一儿，如今看到申时，娘这久没叫答话，可是——？”

    两人奔去，晓得见着什么，云箫韶没跟着。一床一榻的血，怪瘆人。

    却听里小丫鬟叫：“殿！看沾着衣！”

    又听见撕心裂肺男声：“云娘！云娘！”

    咦，云箫韶心说他怎哭得恁是伤心？一时又昏，忍着恶心去瞧，看见李怀商拥她的尸，底泼去的血污也不顾，搪着一搂在怀里。

    ？云箫韶稍稍清醒，唬的，这怎说，谁和他两个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