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就杀吧。

    缇婴瞪着他，心脏噗通噗通了半晌。不那么痛了，她从梦魇中彻底清醒，明白了形。

    可是好人不命。她反骨至极，任至极，就是无法无天，就是想坏人作威作福。但他们都指责她，说她不对……如果有人偏她就好了。

    她委屈地想：他还是要杀我。

    她虽然是乡佬，却也听说过玉京门的大名。若是成了玉京门的弟，那追杀她的人自然不敢再追了。

    只是玉京门收徒很严，报名弟们要经过不同的考验，才算报名成功，可一。

    她一扭，看到一张煞白的、吐着的鬼脸悬在半空。

    仙人一诺，百年不改，千年无悔。

    不过比起悬在缇婴的那个鬼脸，他已经十分不吓人了。

    有些吓人。

    她动了动，却无力说更多的话。

    反正他是仙，仙比贵呗。真恶心。

    他一玄衣，着风帽，侧影修，然而手脚面容全都看不清。

    缇婴报名后，便被分到了这个“五毒林”的地方。她自小胆怯，听到名字这么可怕的地方，正踟蹰，旁边有一位少年站着，背影看着十分轩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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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缇婴乎乎闭目前，听到江雪禾声音温和：

    意识归于虚无之际，发柔、满脸血污的女孩儿趴在少年怀中，小声说话，宛如撒：“如果真有回，我想好人，你坏人……”

    清如雪的气息包围着缇婴，并不温，还让缇婴排斥，可又……很微妙地抚了她心的烦闷。

    缇婴呆呆地——

    --

    她虽神识浑噩意识不清，可在他说这样的话时，心尖颤巍巍，似隐约为之动。可一个，岂会因红尘愫而动？

    中遍鳞伤的少女，被少年俯抱住。他的仙力落到她神魂上，晃悠悠像羽。

    缇婴吓得要再次倒之时，一声喑哑的男声冷不丁在旁响起：“醒了？”

    好怪。

    她不不愿地叫一声：“师兄。”

    缇婴其实听不清，也看不清了。她被他抱着，隐约听到什么“困住”“回”。

    缇婴苍白着脸，瞪大睛，看到狭小山中屈膝坐在靠门方向的少年。

 旧日熟悉的称呼，让发怒的少女冷静来，仰着脸十分困惑。

    她被少年叫住：“师妹要去五毒林吗？不知师妹可愿搭伙？”

    算了。

    模糊中，缇婴听到了温煦的承诺：“好。”

    但是、但是——

    几月前，她拜的那个小师门因为师父太无能，几乎灭门。前师父是死是活不清楚，但她一路逃亡，一直被人追杀。

    他说的话如叹息般悠远飘然：“师兄偏你。”

    缇婴气闷。

    东州后，追杀的人依然那么厉害，缇婴学艺不，打不过他们，只好想法找人庇佑。恰逢玉京门收徒，缇婴便踊跃报名，弃了旧门，想拜新门派。

    “小婴，我不会让你一直被气折磨。我将布大梦阵，大梦阵起，你我神魂回，我将生生世世困住你，净化你的气。好不好？”

    天黑乎乎的，雨得淅淅沥沥，泥土气息混着血扑面而来，山野间不知名妖的磨牙、气声隔着很近的距离过。

    在缇婴的神海中，看不清面容的江雪禾垂着，圣洁安然，俯贴来。

    缇婴想起如今是何形了。

    搭伙就搭伙。

    --

    缇婴蓦地从梦魇中惊醒。

    --

    着风帽望着外的少年，轻轻地“嗯”了一声。

    时光一晃千年，尘世几番回。

    缇婴也有很多不甘啊。

    五毒无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