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这不又省五厘钱，李占了便宜，心里兴，但她不说，还埋怨曾六爷脱了放多此一举浪费她时间。

    “嘘——”周宇了个噤声的动作，对他说，“小声，别吓到妹妹。”

    芭蕉叶晃中，周宇从林里钻来，表夸张地哈一声，想要吓唬他。

    李经过晒谷场时，看到一把大黑伞，孤孤单单地撑在坝里，除此之外，一个鬼影没有，李睛一亮了。

    大嗓门就在耳朵边上吼，曾六爷眉皱，觉自己脑袋瓜嗡嗡的，顿时悔得都青了，叫你嘴贱！惹这娘们。

    “啊？什么？还要收钱？”李作势又要坐躺回去。

    以为是黑伞的主人，好心瞬间全无，李黑了脸，冲芭蕉林问：“那边谁啊？大白天偷偷摸摸，装神鬼吓到老婆，老婆叫你赔钱信不信？”

    周宇痛得嗷嗷叫，扒拉他的手，“，快放开！”

    李冷冷一扫，骂他：“周小五，你要死呀！”

    “没涨价，”曾六爷解释，“不是今儿个雨没人吗？就你一个人坐车，多宽敞多舒服，问你多要一个人的钱不过分吧？”

    妹妹看到躲羞人，他不要面的啊。

闷声说了句：“今天收你一分吧。”

    曾六爷一个两个大，恭恭敬敬将李搀起来，“周家嫂，你就是我姑，我服你了。”

    曾家村位于北方和南方的边界，气候不比南方，芭蕉林到冬天依然翠绿，但也不像北方枯成一片，大片大片的黄叶里，掺着几抹绿。

    丑死了，李满满的嫌弃。

    脸上溅到了泥浆，数嘴角那颗最显，跟媒婆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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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多少就多少。”曾六爷以前只听自家老婆说，但没真正跟李过过招，今天脑风一回，顿时对周战山那老家伙佩服五投地，就这娘们儿死德行，他这么多年到底怎么忍来的。

    李松了周宇的耳朵，照着他又是一掌，“说！谁让你钻林的？”

    今儿个运气真不错，先是坐车没给钱，现在又白捡一把伞。

    “耍无赖是吧？”李骂骂咧咧往车上一躺，扯着大嗓门喊，“我一个人坐车，你收两个人钱，我不坐了，给我拉回去。”

    李三步并俩冲上去，扒拉自己淋的大棉袄，让曾六爷睁大睛好好看看，“坐个车连棚都没有，把我淋生病了，不得钱看病啊？乡里乡亲，抬不见低见，我大度不跟你计较这些，你倒跟我耍上无赖了？”

    就这蒙蒙细雨，不撑伞走半天，衣服才淋得，周宇却跟落汤一个样，大颗大颗的珠从上滴落。

    李斜楞他，“没人就逮我一个人薅？没人坐你车是我的错？我让老天爷的雨？曾老六，人得讲理不是？雨天就我照顾你生意，你不恩德就算了，怎么还讹上我了？看我好欺负好说话是吧？你个大老爷们好意思吗？”

    曾六爷不敢放一个，赶着自己宝贝车逃之夭夭，李拎上包裹往家的方向走。

    腊月的雨天格外的冷，乡亲们都躲家里烤火，路上几乎见不到人，整个村落安安静静的。

    “车钱怎么说？”李最关心的是这个。

    李抬，不敢相信，“你说啥？什么一分？不是一人五厘吗？什么时候涨的价？你早说要一分，我就不坐你车了。”

    李气急败坏，晒谷场，揪住周宇的耳朵，用力一拧，“雨天你钻林，你不凉着谁凉着？凉着不得吃药，吃药不得钱！你家那么有钱，不拿来孝敬你？”

    曾六爷赶把人拦住，随即改，“不收了，还得谢周家嫂照顾我生意。”

    脚上的胶鞋更是沾满了泥，连带好一截都脏得不行。

    李虎着脸，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刚来就教唆她孙

    李搓着手，跃跃试走了过去，弯腰去拿伞，听到有声音，是从晒谷场旁边的芭蕉林里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