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儿媳去年怀了二胎，肚又大又圆，都说是女娃娃，正合老二两心意，两人盼闺女好多年了，终于得偿所愿，孩没生就准备了好些衣服，有些自己买的，有些别人送的，像这两就是二儿媳娘家那边送来的。

    虽说是旧衣服，但没有一个补丁，不就跟新衣服一样。

    毕竟这个年，好多人家的衣服都是新三年旧三年，补丁又三年地穿过来的。

    “没钱啊，那就算了，”李将衣服一件一件地放回包裹里，嘴里念念有词，“小家伙的衣服，我放堂屋炭盆边上烤着了，只是天冷，一时半会儿不了，不过反正没事儿，就窝床上等着吧。”

    周湘云又白又，在城里肯定过得不错，她才不信她没钱，就是抠门，跟她大儿媳一个样，自己亲生骨，也舍不得钱。

    李站起来要走，被拉了拉，果然不她所料，想在她这儿蹭吃蹭喝，门都没有，她低看她。

    周湘云连忙松手，“妈，我真的没钱，可以拿东西换吗？”

    李皱眉，“什么东西？”

    周湘云从袄里兜掏镯，用一块手帕包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地展开，摊在手心给李看。

    成并不是非常好，应该值不了多少钱，不过周湘云很宝贝，李多看了两。

    “这个镯，是我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周湘云伸手细细挲着镯，里绪万千，最后尾微微泛红，将镯双手递给李，“妈不嫌弃，就收吧。”

    这个镯一定对她意义非凡，李看着镯想。

    周湘云目光幽幽地望向窗外，她方向不好，也不知哪边是西北，反正足够悲伤就行，然后喃喃，“这只镯是苗苗她爸送我的新婚礼，现在曲终人散，分隔两地，也不知猴年月才能再见，留着它，不过徒增伤罢了。”

    周湘云恋恋不舍地看了玉镯，想笑，笑不来，涩涩地扯了扯嘴角，“他说，这只镯他去寺庙开过光，可以保佑佩之人平安喜乐。”

    “妈，我现在把它送给你，希望你和爸命百岁，开开心心每一天。”周湘云毅然决然地将镯放到李手中。

    玉镯本凉，周湘云一顿挲，带着她的温，李拿在手里，脸顿时有些不自在，明明那么舍不得，还是把镯给了她，可见跟她弟弟一样，是重重义之人。

    “镯我先收了，”李连带周湘云那块手帕一并拿走，包好后，放衣服兜里，又，“回给你立张字据，就当镯抵押给我。”

    周湘云不问多少钱，只是乖巧地。

    “给你一张大团结，”李豪气万丈不过两秒，开始跟自己亲闺女明算账，“这些衣服，我收你两块钱，还剩八块钱，就当接来两个月的生活费，等到地里有活了，你就去赚工分抵账，什么时候把钱还上，什么时候还你镯。”

    周湘云：“……”

    这合计不一分钱骗她一只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