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沉默了许久，也不知晓为何谢晚能够如此坦然地说这一句‘我知’。她望向小院，于陈为她安排的丫鬟果然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捺住自己所有的绪，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前这个人。

    谢晚上前，站在她后：“三日后回安，江南若是你还有想去的地方，这几日我们一同去。”

    重生以来，她真的很怕谢晚。她在努力避免同他的一切集，即便知晓自己可能再怎么掩饰都瞒不过谢晚的睛，但她也有一直在好好。

    谢晚神容浅淡，对她说的一切似乎毫不在意，许久之后也只是静静地饮了茶。久的寂静之后，他淡淡望向姜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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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她声音特意重了些。

    她眸颤了一瞬，还是望着谢晚认真说：“夫，那日在船上您应了学生。我不知晓这些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您当初既然已经应了学生，此时是否就不该说如此荒唐话。”

    甚至此时，他亦只是眸一凝，语气淡然：“我知。”

    从始至终, 谢晚都只是在她后, 淡淡看着她。

    只是这样清浅一句，却让姜婳浑失了力气，她惶然望向谢晚，不知他如何能这样平淡说这话。

    等到她在外面闯了教训，便会回家了。

    她眸红了一瞬，一委屈油然而生。明明便是前世的谢晚，也不会如此不讲理。明明应了她的事，如今反悔了，却一句话都不愿意解释。

    谢晚静静看着前神惶然的少女，那日在船上少女能说如此狠绝的话，他原本该心些再些。

    他接过那杯茶，却没有喝，只是放在了桌上。他静静打量着四周，在看见院那一坛酒时, 眸暗了暗。

    姜婳眸中的厌恶不由又多了一分，她不再言，直接转向外走去。谢晚也没有阻挠，就只是坐在石凳上，静静地看着她。

什么样的绪在望向谢晚。

    她未遇见过这般的人，她得承认，她喜这忱。

    姜婳手抚上门，用了力，门却纹丝不动。

    谢晚眸中的绪依旧很淡，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在少女的诘问中，一一沉默了。

    她摸不准谢晚心思，轻声‘嗯’了一声：“于夫人说六月初八是成婚的吉日, 便将婚期定在了那时。夫彼时若还在江南，不知可否赏脸来参加学生同陈郎的婚宴。”

    谢晚静静地看着, 从始至终, 她一直在以对待夫的礼仪对待他。

    到了院中，姜婳忍住无穷的疑惑, 捺住翻涌的绪, 为谢晚斟了一杯茶，再恭敬地递过去。

    姜婳迫自己冷静来，缓缓移了神，望向谢晚。

    这一世，她同他只是学生同夫的关系。

    望着谢晚，她眸中多了一丝淡淡的厌恶，轻声而定：“谢晚，我不。那日在船舱之中，你明明应了我再不阻挠。现在我已经同陈郎定了婚，你又开始百般阻拦，是为何？丞相大人就可以罔顾卑贱之人的心愿，随意践踏吗？”

    这都是这些日于陈同小信和礼一起送给她的。

    谢晚淡淡看着她，神容淡漠，他没有回答她的诘问，只是平静：“并不冲突。”

    她如今已经同人有了婚约，他这般端方有礼的君，万万不伤风败俗之事。

    姜婳眸中的绪变得很轻很轻，她背对着他，轻声问：“丞相大人，你知我已经同人定亲了吗？我们换了庚帖，算了八字，定了婚期，我也收了他的聘礼。”

    当初于陈求娶她时所说的话，此后的每一日，他都有在好好的实现。

    她手指，轻声：“夫，我已同于陈有了婚约，三月后我们就要成婚了。”

    可不知为何，他还是留在了江南，还是应了于陈的邀约，如今还是忍不住敲响了这扇木门。

    就这样淡薄四个字，堵了姜婳所有的疑惑。姜婳怔了许久，一阵风过，拂起她的发，也拂起了院里那一排又一排的。

    “于陈同我言，三月之后是你们大婚的日。”这一次, 是谢晚先开的。

    可为什么呢

    “明日同我回安吧。”

    她声声质问如泣血，便是连自己，也不知晓里面的愫到底是几分。

    最后，是姜婳轻咽了一气，垂轻声：“夫，请。”说完, 她再也顾不上那些规矩礼数，松了手就转向院里去。

    后来，于陈现了。

    谢晚也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似乎对她的神毫不在意。许久, 两人谁都没有开说话。

    为什么因为在上的丞相一句话，她就要失去唾手可得的郎君，离开两世梦寐以求的江南，回到那个噩梦一般的安。

    姜婳一怔, 未曾想过谢晚会如此直白。

    她站在门边，许久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