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看了那个咬着笔的少女许久。他看见少女因为抄书了神，不小心间染了墨，反应过来之后，开始茫然无措地用帕拭。

    墨的滋味并不好，少女眉心都蹙起来。

    她穿着一发旧的衣裙，但是丝毫掩不住姿的纤细柔弱。他那时淡着眸，还不知她便是姜玉郎曾经同他提起过的姜婳。

    她的是那淡淡的樱红，脸红起来的时候，倒是相得益彰。

    他那日一言不发，直到少女放抄写的古书，眸中难得了一抹喜。后来姜玉郎敲门来了，少女胆怯着，却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从前不知，这是喜。

    谢晚眸淡淡地看着前的少女，她正在落泪。

    似乎不想在他面前失态，她只是小声地哽咽，却还是没忍住，泪一颗又一颗地落。

    姜婳垂着眸，又想起姜玉莹彼时的说辞，她眸通红，轻声：“姨娘为什么那么傻”

    为什么为她寻好一切后路，又用丝毫不顾惜自己。为什么从来不曾想，这世间如若没有她，她要如何活去。

    谢晚淡淡看着前不停落泪的少女，他没有说话，亦没有动作。

    月淡淡照在他们上，青年看不见自己的眸。

    只是再恢复意识时，他修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抚上了少女的脸。他动作很轻，用手一一地去那些泪珠。

    青年手指修，如玉一般，因为常年握笔，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他抚摸过少女的脸颊时，不由带了些晦涩的疼。

    姜婳抬起通红的眸，同他对视。

    月听见他轻声：“别哭了。”

    第四十八章

    一滴泪顺着少女通红的眸向垂, 过谢晚的指尖，再顺着他修的手指，轻轻地淌到手心之中, 直至消失。

    青年的手一怔, 淡淡地望向她。

    他的后仿佛现了那用数个日夜抄写的一室佛经, 雪白覆在他路经的每一，像是傀儡的千万丝线，地牵扯住他的。

    而他走向她的每一步，寂静无声。

    他淡淡地看着自己的血从丝线之中剥落, 染红了那片雪白。

    原来，这是。

    这是唯有月听见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