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远山寺，去青寺的人多是为了祈福。车在半路停了来，半刻过后，车悠悠发，姜婳从一旁的树林中走来。

    晨莲望了望前的小，轻声：“要去接公吗？”

    今日是谢晚狱的日。

    帷幔挡住了姜婳的脸，她垂着眸，轻轻了。

    晚风轻柔，天有繁星。

    淡淡的月光照着路，少女望向那牢狱的尽——

    那是一条漫又昏暗的甬。

    适才她将买院剩的钱全都给了狱卒，狱卒才同意让她在牢狱中等谢晚来。

    重生之后，她面对一切都冷静了许多，哪怕昨日面对姜禹，她也再没有太烈的绪。但是此刻，姜婳觉得自己似乎没那么冷静。

    如若冷静的话，她应该就不会觉得荷包中的地契在发。

    那只是一间很普通的院，远没有丞相府宏大漂亮，同安城中其他院也没有什么不同。她不曾过这样的事，以至于她不知她等会要如何开。

    从前谢晚赠她东西时，都只是淡淡地垂，摊开她的手，将东西放置在她手中。

    即便是价值连城的珠宝，也换不来青年的一句介绍。

    或者他会直接将东西放置在她的梳妆台上，她的床边，她的窗台上。甚至偶尔她翻开许久未打开的柜，也能发现里面放着他为她寻的东西。

    姜婳垂了眸。

    那只是一间无比寻常的院。

    但是谢晚，如若你夜推开窗，能够看见月满树的梨。

    第八十四章

    她只站在一片昏暗之中。

    她的后燃着火光, 光顺着甬一一变淡。最远，狱卒数着手中的银两，时不时晃动一荷包。

    姜婳望着那甬的最——

    此时还空无一片。

    她应该安静一些, 再安静一些, 可却莫名地有些慌张, 像是旷野中突然坠了一颗星。她不知该如何形容的一颗星。

    若是一定要说，她大抵也只会垂眸轻声——

    天上的星星有很多。

    她抬眸向甬望去。

    似乎过了许多，她才看见了那影。

    青年一雪衣，染着淡淡的血痕, 姿颀，君如玉。因为一直在牢狱之中, 青年发只有一简单的玉簪, 雪白的衣袖，是一双修骨节分明的手。

    他淡淡垂着眸, 神平静——

    直至看见了她。

    几乎是对视的一瞬间, 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了来。青年淡淡地望着前的少女，他并不知晓, 她现在此意味着什么。

    他停了来。

    此时他同她之间的距离, 只有短短的几步。

    他只要向她走过去，曾经他无措的一切就能迎刃而解。可青年不由自主地迟疑了一瞬。他望向她，想起那日少女透过牢门伸来的手。

    她的背后是一盏微弱的灯，将她的影同他的人叠。

    他望着她, 曾在一刹那屏住呼，可一瞬, 她拉住了他的手, 意识回握的那一刻，他明白自己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