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离淡淡笑了笑：“这九连环巧，也是多亏小，我此生才能见识到，能够修复如此巧的件，是幸事。”

    姜婳从晨莲手中接过荷包，将一荷包银全递了过去：“这便当定金可以吗，如若不够，我明日再送过来。”

    陈离倒也没有推辞，收了：“够了小，十日后来拿吧。”

    姜婳走后，陈离先是小心将木盒安置好，然后向着里面走去。他掀起竹帘，望向不远的于陈，一边咳嗽一边笑着：“我们去将前些日你没买的那本书买了吧，有银钱了。安的书斋卖的东西就是要贵些，不过书，贵些就贵些吧。”

    于陈望着那方荷包，沉默了许久，最后应一个‘好’。

    午后。

    消息又传到了小院。

    莫怀望着厨房，这一次，他没有放衣袖，而是直接让橘糖去送了。

    橘糖也不知晓是什么，但还是顺手递过去了：“公，外面传回来的消息，莫怀让我拿来给公。”

    一雪衣的青年手顿了顿。

    橘糖先是垂着眸，抬手将小信递过去时，睁大了：“公，手，公，先去吧要包扎了，公先去吧。”

    谢晚垂着眸，没有说话，从橘糖手中接过了小信。

    血一瞬间染红了那方薄薄的纸，本来青年手上又沾着，血顺着一路蔓延，整张小信都染了淡淡的红。

    青年一雪衣，血珠成了细细的痕。

    就像是从前不在意所有伤一样，这一次他也没有在意手上的伤。狭小的厨房之中，青年垂着眸，看着同旁的米、鱼、菜格格不。

    炉里面的火还在燃着，青年眸在纸上停了一瞬，用清洗掉了手上的血。只是这一次的血好像洗不掉，刚用冲净了，就又溢来了，又冲净了，又溢来了。

    不过最后还是洗掉了，因为溢来的血一直在变少，最后一些便算是没有了。

    橘糖拿了纱布过来给他包扎，他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

    清在他的侧，似乎也沾了他手上的血。他讲不清自己心中的沉闷，像是了一场无言的雨，满是酸涩。

    第一百零三章

    这些天, 莫怀第一次在白日看见公了厨房，停歇了来。

    房中燃起一盏灯，谢晚坐在了书桌前。

    这些日房中的书一本一本被添置了起来, 青年的后, 书已经堆满了架。满目的书籍前, 青年端坐着，持笔沉默地书写着。

    他没有太顾伤势，直到血渗纱布，直直滴落在纸张上。

    青年也没有太在意, 只是垂眸换了一张纸。

    莫怀推开门时，前便是黑和红混杂的一片。

    黑的是墨, 红的是血。

    红其实并不太多, 但是顺着公白的雪衣，一直蔓延到了木质的地板上。那双被缠了纱布的手, 已经全被染红。

    屋不知何时燃上了香, 是佛香，寺庙中用的那。莫怀没有吭声, 只是轻声：“公, 那边已经收拾好了，老们的事也查清楚了，的确如公所言，不是三老。当年的事, 可能还是同大老有关。商那边的事还在查，因为人手都调回了安, 又是许多年前的事, 可能会有些慢。”

    青年淡应了一声，手中的笔仍未停。

    莫怀在一旁候着, 到了夜，蜡烛燃尽了。

    昏暗之中，他望向了公的方向，只见公起，重新拿了一蜡烛燃了。火苗扑腾了片刻，随后变得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