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也没有辩驳，只是温柔了一句：“小婳真聪明。”

    姜婳红了脸，轻声嘀咕：“没有。”只是好像终于有些了解你了，这般了解，不同于从前那些了解。

    后面一句话她没有说，她抬起眸，望向窗外的夜，只见夜昏昏沉沉的，倒是真的连蝉鸣声都听不见了。她直起，顺着他的手起来，伏在他肩膀上柔声说：“好了，这蝉也睡了”

    说完，她不由轻轻笑了起来。谢晚将怀中的人抱住，怕她不小心摔去。他侧亲了亲她的鼻尖，温柔：“好了，睡觉了。”

    到即止，如同适才少女贴在他脖颈的。姜婳睁着一双，渐渐地弯了起来，漾些许笑意。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说了一句：“谢晚，我想要一个秋千。”

    “好。”不知为什么突然要，也不知在哪里要，但是青年就是这样直接应了。

    得了这一声应，本就困倦的人终于乖乖地闭上了，缓缓地了梦乡。谢晚将人放在床上，轻柔地将她脸上的发拨开，随后替她盖上了一层薄被。他看着她，中又应了一声‘好’。

    睡梦中，姜婳真的梦见了秋千。

    那是很小的时候的事了，她躲在墙角，看着姜玉郎为姜玉莹推着秋千。那其实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秋千，一个木板，两吊绳，但是姜玉郎和姜玉莹都笑得很开心。

    她原本想等姜玉莹走后自己也去坐一坐秋千，就算没有人给她推也没有关系。但是姜玉莹走了之后，秋千也被仆人一并拆散了，她看着空的两个架，看了许久。

    后来她才知，原来拆秋千是姜玉郎的意思，因为他怕姜玉莹一个人坐的时候摔来，于是脆让人拆了。

    她第一次直观地受到羡慕，不是从祖母上，也不是从姜禹上，而是从姜玉郎上。或许这样说有些不合适，但是很一段时间，她都从姜玉郎上看见了一个人是什么模样。

    故而她上一世才会一次又一次觉得，谢晚不她。因为她见过的太少了，隐晦一些她可能就受不到了。姜婳曾以为是那片雪困住了自己，可后来才发现，困住自己的是她对雪的成见。

    她站在不曾拥有雪的国度里，望着不远的大雪纷飞，她固执地认为雪冰寒，冷漠、轻蔑，后来，即便她走了那片纷飞的大雪，即便她最初没有受到冰寒、冷漠和轻蔑，她也依旧认为雪就是她曾经所想的这般模样。

    可原来不是。

    她的雪，是柔和松的一片。睡梦中，少女抱着旁的雪，像是在雪中迎来了日。

    隔日。

    姜婳起床后，先是掀开被穿好衣服，然后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她望着院中的那颗梨树，发现树上的梨果真都没有了。

    昨日晚间，晨莲同她说树上的梨都熟了，再放应该要坏了，所以今日早晨要都摘来。她本来是准备同晨莲一同摘梨的，但是昨日等谢晚等到了太晚，今日没起来。

    姜婳眨了眨，望向了屋边的几筐梨。梨一共有四筐，她掰着手指算着，给娘亲送去半筐，给隔家夫人半框，还剩三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