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大少爷知——”

    王大娘呸了一个瓜，不屑地斜了对方一，真是又想吃又怕着手：“知什么？真知又怎么样？咱们不过就是给夫人那边递些消息传个话，夫人那是谁！那如今就是大少爷的娘，娘想知儿的事儿，咱们人的还能不说？”

    王大娘旁边的一个婆赶笑骂了先说话的婆两句：“瞧你那没息的样，看着都替你臊得慌，说句没规矩的话，大公再是大公，还能翻什么来。”后一句婆先习惯往四周扫了一圈，这才压低了嗓说来。

    “是我糊涂了。就看今儿，真是笑死个人，不知从哪里找来这么辆破车，别说陆家的公小，我上次撞见夫人娘家嫂的娘家人城坐的车都比这！”先婆生怕被陆夫人知自己不事的样赶跟上，她可真是不想在这庄住去了，就盼着王大娘到时候带着她们离了这穷地方。就是到不了夫人院伺候，给安排在陆家哪，都比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王大娘把手中瓜往围裙兜里一揣，笑：“主们都过节去了，咱们也过节去！我那有夫人赏的好酒，咱们得的，好好闹一回。”天寒地冻的，一听有好酒喝，几个婆老脸都乐成了，搓着手就跟着往后去了。

    另一钟伯已经护着车了临城，离着多远就听到城里熙熙攘攘的人声，看到城中灯火辉煌的闹。

    到了人多的地方，音音靠得陆期更了，一边死死抓着他的手，一边又忍不住透过串儿扯开的半边车帘打量外面。

    陆期始终注意音音反应，他安抚地拍了拍音音穿得厚墩墩的小，好像随意问：“就是这样的街上，把你带走的？”

    车里先还兴奋张望的串儿一听赶忙挨着钟大娘坐了，关于音音被拐的事，除了一开始钟大娘探问过，音音没说什么，后来大家都不敢多问。

    音音挨着陆期了，又摇了摇，小声：“比这还大，灯比这还多。”

    “比这还冷吗？”陆期接着问。

    音音摇：“这里冷，家里不冷。”

    钟伯坐在赶车的位置听着，跟他们早先猜的一样，只怕这姑娘就是南边富贵人家来的。南边好些城市都繁华得很，是北边比不了的，越靠近大历都城金陵的城市越富贵繁华。

    “你这么聪明，怎么就跟他们走了？”陆期似乎是真的纳闷，揪了揪音音垂的红绳问。

    小姑娘抠着小手默了一会儿，才小声：“我看到了小舅舅，我就追，小舅舅不见了，我一回就什么都不知了。”

    陆期轻拍着音音的手一顿，车外的忠叔也是脸一沉：这本不是普通的拍，这就是有家贼。

    陆期把微微发抖的音音抱在怀中，小姑娘窝在哥哥怀中再次觉得安稳了，才继续：“后来我就明白了，那天本不是小舅舅。他们都说小舅舅再也不回来了，可我总不信。”

    问到这里很多事陆期已拼凑得差不多了，只差一件，他抱怀中小娃娃，用更加随意的气问：“他们有没有打你？要不要哥哥去打他们？”

    串儿竖起耳朵听着，只觉自己一颗心都揪起来，就连钟大娘都是气息一屏。

    音音的声音却没有他们想象的畏惧，显然这个问题比最开始那一个对她来说容易，“他们对我好，给我吃好的穿好的。他们说，——”说到这里小姑娘顿了顿，好像在回忆他们说什么，就听小姑娘学着别人说话的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