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就是人，不是撑着额说，还是捂着说心疼，都是的。

    清辉院这边的人心里不舒坦，陆夫人这边好些人也不舒坦，尤其是陆夫人这半年啊犯得多了，好像还添了心疼的病。

    陆期沉默了一会儿，回了“知了”三个字。

    陆夫人用团扇掩：“半年，四间铺了！就知往自己院里搂东西，张嘴就要铺！上次的事儿你也知，教得那个小的也是张嘴就敢要铺。”一要就要好地段的，只要一想到这儿，陆夫人就觉得心又要不舒服了。

都比串儿这个专门负责哄孩的还行。

    旁边钱多笑眯眯送陆夫人的人去，转就撮着牙晦气。什么中秋团圆宴，还不是让他们大公糟心的宴。

    有模有样的，听得旁边人都跟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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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半年她倒是也给娘家讨了一个铺，但跟清辉院那边的本没法比，地段比不上就不说了，连大小都比不上。她儿又小，没有这时候要铺的理。再说了，她儿是要读书科举将来当大官的，可不兴像前那个没娘的，满铜臭。

    气归气，又能怎么办呢？陆夫人这样的，老爷就是喜，伺候得老爷舒坦。男人舒坦了，对陆老爷这样的人来说，这些都是小事。撒一把小米去，刘家那些人就能喜笑颜开捡半天，陆夫人就兴，就能伺候得陆老爷更舒坦。为什么不撒呢。

    又说到陆夫人心坎上啦！她是为了自己争吗？她不是那样的人呀！可为了儿，她能不争？她不能呀！

    钱多听着都忍不住呸，还不是陆夫人会哄，说什么老爷孝顺，怎么也孝顺不到姓刘的那边去。

    两人又看串儿：串儿，也就是在他们清晖院，放在别的地方——也不能放得住，估计早就又发庄上去了

    就在这时，陆夫人那边院来了人，清辉院中的笑声一停，所有人都安静来。就听来人通知他们准备参加晚上的中秋团圆宴。

    她这个人，人最是讲究，吃亏就吃亏在面薄。哪像前死了的那位，说得好听书香大族来的，可见人品就不行，人品行能养来这么贪的儿！她自己这样的，就是不识字，人品摆在那儿呢，凭什么说她不陆家主母！

    只要不碍大节，陆老爷愿意着。别人呀，说什么都不好使。

    “可也不能这么去了！”刘氏压低了声音：“再这么去，等咱们文举大的时候，还能有什么好东西留给咱孩！”

    “谁说不是呢！”陆夫人可算是抓着懂她的人了，也就是娘家人能看懂她这个人。外面那些嘴里蛆的还说她是一心往上爬，说她贪，都看错了她！

    陆老爷带着后来的夫人和他们两个孩就算了，居然还有那边夫人娘家一大家，也不知他们怎么贴陆家贴得脸都不要了，一年两节都跟着陆家过。声声说什么陆老爷贴，不忍夫人挂心老太太，说什么没有外人不瞎讲究那些有的没的，甚至都有人敢说这是陆老爷孝顺。

    这边清晖院里陆期正一问音音这一天怎么过的，音音也一本正经问哥哥一天怎么过的，着心还学着大人问：“有没有遇到难缠的人？”

    人陆夫人此时正摇着扇，一边指挥着边人布置晚宴桌椅，一边跟嫂说两句知心话。说是指挥，其实都有定例，本也无需陆夫人费心。可陆夫人就是愿意费心，彰显一自己当家主母的份，彰显她不光有貌，她还有才。

    “谁说不是呢！别看咱们是小门小来的，咱们这样的人可没法跟那边的比呀，咱们这样的人就是要脸，十字主街的铺，姑你这样的人，”刘氏说着摇了摇手，“再是想帮衬帮衬兄弟，你都张不开这个嘴！咱们不是这样的人呀，别说张嘴了，我呀跟姑你是一样的人，想想都脸红！”

    “还是二你懂我的心呀！外人都看着我享福，不知我这里——”陆夫人用扇轻拍了拍自己，“难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