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挥手，好像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推开门就走了雪中。

    雪不大，可后院无人走动，此时也落了薄薄一层，稀薄好似霜。

    一气走好远，音音却又停了，回看到哥哥果然就在廊沿看着自己，雪粒落在他青衣肩，自己一回，他一愣，然后慢慢一个格外好看的笑。

    音音伸手握着兜帽，无声对哥哥：“后-会-有-期。”

    转往前，很快有丫现撑着伞，一同朝外院去了。

    后的人便连前黑衣斗篷的影都看不清了。

    雪落无声。

    天都黑了，陆期依然站在廊，看着落雪的院。直到远门钱多看着不能这样等去，这才缩着脖颈过来，轻轻唤了声“公”，递上来钟大娘嘱咐的斗篷。

    陆期这才觉得确实冷了，他应了声，问前如何了。

    钱多回了，又带回来一个信息：“镇北大将军，即将城。”

    —— —— ——

    金陵年，张灯结彩的闹，可都没有这日闹，这日整个金陵街挤满了人，两边茶楼酒馆的包厢早早都给人订没了。

    随着一声“来了”，肩接踵的人群一动起来，个个都踮脚脖朝着前面望去，推推搡搡，激动难捺。

    只见前一行骑着大的甲胄将士现，里一人形昂然，一张脸被北地的风都糙了，纵依然是剑眉星目，可已不再像当年，当年这人让人一见就浊世偏偏佳公，如今这极俊的公，只让人望之升畏。

    昔日金陵城中玩世不恭的少年将军，如今骑在上，行在夹呼的人群中，已是一沉稳肃杀。只偶尔略略一抬的嘴角，还能见到当日不羁，他一转，众人才看到那传说中从后颈蔓延到甲衣的狰狞刀疤。

    茶楼包厢中穿大红银绣飞鱼服、手绣刀的男嗤笑了一声：“今时不同往日了，当年咱们金陵玉面小将军都给风老了，啧啧，瞧瞧这丑疤，这老！难为那些人还能夸的，把银面将军说得多俊，这张快不会笑的老脸跟俊，还有关系？”

    这话才落，就见到上镇北大将军咧嘴笑了。

    这一笑，就现昔日少年将军的风华。

    锦衣卫指挥使韩昱一愣，没说话。他旁黑衣属忍不住腹诽，最近他家一向预言颇准的大人两次落空了，今日这才说镇北大将军只怕不会笑了，人家就笑了。

    韩昱微微昂着，看着这旧人熟悉的笑，心可惜早已没了当年少年气。可，当年？不早什么都没了。

    当年，这人后终日跟着的少女，不也早已化作黄土垄中白骨一捧。韩昱颌绷，握绣刀，哑声：“酒呢，还不端来，本座总要敬一敬——”

    那些再也不得见的旧人，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旧时光。

    他的声音带了凶，俊面容了不羁的邪气：“敬一敬咱们了不得的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