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洗过脸，检查了院和当值的人，孙嬷嬷才了音音的厢房。此时音音已沐浴过，嬷嬷接过橘墨手中木梳，仔仔细细替自家小梳着发，孙嬷嬷轻声：“小的发真好，又厚又黑。”跟她娘亲一样。

    “娘说，嬷嬷年轻时发才厚呢。”

    孙嬷嬷笑了，她年轻的时候，她自己都不记得了。这些年变故太多，好像把日拉得又难又漫，填满了她的记忆，把她年轻时的岁月都挤到了角落，挤走了，挤没了。

    然后呼啦一，她就老得不成样了。

    可至少，她还活着，活着就比什么都。

    要不是活来，哪还有今天，看着她的小小了公主，在谢家再也不用看人眉低，百般讨好。

    得亏活着，才可以这样安心地，静静地为小小梳发。

    厢房里静悄悄的，突然响起轻轻敲门声。

    音音回，看到了渊虹。

    渊虹回：“小，大公来了，要见小一见。”

    厢房里更静了。

    孙嬷嬷的面都绷了起来。

    音音见到渊虹，脸上笑滞了滞，她顿了会，轻声：“可是我这样，怎么见人呢。”孙嬷嬷正要说话，就听自家小：“嬷嬷，随便帮我把发挽上去吧。”

    孙嬷嬷看着小看过来的睛，把话都咽去，为小挽发拿披风。看着渊虹带着小往后山去了，她叫来了橘墨，关上了厢房的门。

    “什么时辰了？”孙嬷嬷肃着脸问。

    橘墨瞧了一嬷嬷面，小心答：“回嬷嬷，刚过时。”

    孙嬷嬷没再说话，伸手熄了灯，坐在了桌案旁。

    她为小坐镇这里。

    安静的后山，音音能听到自己裙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裹了斗篷，挨近了渊虹。

    “小别怕，这样的路，我熟得很。”

    “我不怕。”音音颤声。

    “就在前了——”渊虹还要说什么。

    音音一把拉住渊虹的手，轻声：“怎么办，我怕得很。”

    渊虹不明白，最黑的那段路都走过来了，小怎么这会儿才怕，她安抚：“一转，就到了。”

    音音更怕了。

    果然，一转，就见到前方人影。

    此时云动，半边月了来。

    前方人影转，朝音音看过来。音音就觉得，自己好像连走路都不会了，鞋，很不舒服，怪难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