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起读书一起笑闹的好日，记得你是真的喜我这个人，真的把我当妹妹教导, 嘱我小心，提醒我当注意提防的地方，还教我如何说话才能拿住人。”

    孙菲尔一怔，她的哆嗦得厉害。

    音音看她：“谢汝臻见过我了。”

    孙菲尔的泪纷纷而落, 她张了张，隔着泪看着音音。

    半日，她终于平静来，自己了，声音平静而温柔：“她说的，是真的。”她想说对不住, 可这三个字她早已自个儿在心里说了无数次了, 午夜梦回，都觉自己卑劣，都是对不住。

    如今面对音音, 孙菲尔却没说, 她一平静得很, 对音音：“看，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对音音笑了笑, 依然还是往日温柔模样, 她说：“看过，你就回吧。”

    她的面平静得很，可是无人见, 她的手已经把棉絮抠了血。

    金陵的冬日很冷, 音音来了, 这屋里才送了炭盆，一连送好几个，生怕冻坏了公主。可就是好几个炭盆，一时间也去不掉这屋的气和寒气。

    孙菲尔整个人都在轻轻打着颤，她故作轻松解释：“你也看到了，冷得很。”是因为冷，不是因为别的。

    音音看着这样的孙菲尔，面前都是往昔一帧帧画面。

    她从第一看到孙菲尔，就喜她了，这样温柔的，什么都是好的，谁会不喜呢，谁不想有这样一个呀。每次，她给她扶正被赵红英闹的钗，都是那样仔细，那样温柔。

    她拉着她说：“可不能这样跑，喝了风，该闹肚疼了。”

    她说，“我知你不认那些规矩理，可咱们女的名声重要的，你就是装一装，也得装那回事。”

    她说：“说了你不听，这会儿疼了吧！该！”可说着已抬手为她着额，连嗔怪都温柔。

    又温柔，又好。

    她是临城，最好的女。好，就是好。漂亮的女很多，可只有她的孙，让她第一就想到温柔，想到好。

    那时候音音就想，当年要是她有这样一个就好了，她就是给人关在小黑屋里，一定都会隔着房门陪着她，一句句喊着她的名字。她就不会怕那只不知藏在哪里的猫，在夜里呜呜地叫，她就不会怕黑夜里它突然扑来，像那个陈嬷嬷说的一样咬住她的鼻不松。

    而此时孙菲尔还是那样安静而温柔，只是中的光却好像在她提到谢汝臻的时候，一如风中的烛，惊恐然后熄灭了。

    然后她就一很轻松，轻松地对音音笑，说，看过了，就回去吧，她说：“别太怪我，一个自私的人罢了，不值得你记着。”这样说的时候，她又笑了笑。

    笑得音音，心疼。

    音音突然就哭了，豆大的泪啪嗒啪嗒砸在榻上掉了漆的桌案上。

    一直镇定的孙菲尔，就慌了。

    “音音，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值得的。我——，很多时候就是装模作样，我那时候，为了不给姓常的妾，大约什么事儿都得来。我，不值得的，不值得，音音别哭我不值得。”孙菲尔胡说着，只希望音音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