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说到这里, 有些得意：“这是你欠了我们李家的男孙，回好好照顾着，今儿也别躺着了, 赶起来把这院外打扫一……”

    何葱是太累了加上听说家里要将三妹送走着急之才病倒的。玲珑来了之后没了这份慌张, 病瞬间就好了大半。她学了一医术，已经发现屋中这冲鼻的药味本就是没炮制过的药材熬的汤，且本就不对症。

    也就是说，给李家生了五个孩的何葱病倒之后，都不让他们请大夫。如果熬不过来……玲珑觉得, 李家不止不会觉得愧疚伤心, 也许还要庆幸给梅腾了位置。

    “我起不来。”玲珑叹气。

    “你必须起，这个屋要腾给梅住！”郭氏振振有词：“你去跟几个孩住一段。”

    玲珑：“……”

    饶是上辈发生过这事，她也还是震惊于郭氏的理直气壮。

    一般人家在给儿娶媳妇之前，都会把屋重新整修，新人住的房不说是家里最好的屋，至少也是规规整整。

    李家原先人少，总共得三间屋, 老两住一间，郭氏夫妻住一间, 李启娶媳妇用掉了最后的屋，后来一年年生孩, 全都是跟夫妻俩一起挤, 也就是老两不在了, 已经六岁大的大梅才带着几个妹妹有了屋。

    照郭氏的安排, 是梅即将住当初李启的房。

    真当何葱是死人呢。

    “这不合适吧, 外人会说的。”

    “梅那肚外人一看就知是怎么回事，反正我们家因为没有男娃已经被人笑话了好多年, 也不在乎外面人怎么说。”郭氏说着这些，也觉得烦躁的，一挥手：“赶搬。”

    她又回：“老，你去宰一只，稍后我和启去将梅接来。”

    大梅听得泪汪汪，真心觉得母亲委屈。可她又不敢帮腔，只咬着默默泪。等郭氏走了，她忙扑上来：“娘，他们太过分了。”

    玲珑摸了摸她枯的发：“不要。”

    大梅张了张，她偶尔也会嫌弃母亲的弱。但心里也明白，母亲本不起来，因为李家人太霸。这个家里没有她们母女说话的份，就算说了，也没人会听，兴许还要挨打。

    郭氏母走了。李老见儿媳屋中没有动静，促：“赶起来，把屋给梅腾来。”

    大梅哭着来扶，玲珑起去了隔。

    几个姑娘住的屋打扫得净，但是太挤了，屋中连张床都没有……实在是原先的床睡不这几个人，后来就成了大通铺。还有，屋中会这般简洁，纯粹是东西太少。妹几个只有上的那一衣裳，换洗都没有，鞋破破烂烂，压不合脚，补补多年，已经没有了本来的料。

    玲珑一坐上去，心顿时皱眉。刚才她睡在隔，已经觉得垫的东西很薄。而这里，只有一堆草，连块布都没有。

    也就是说，几个孩就睡在了草上，而被就是几片布，还到都是补丁。甚至包小五的补丁襁褓都拿来当了被用。

    李家的地确实不多，何葱嫁来之后这些年接连养了四个闺女，但这几个孩一直都没歇过，屋外打理的井井有条，遇上农忙还会去地里帮着活。而父三人也就此来，除了耕秋收，其他的时候多半都在外面活……怎么也不至于给孩买被的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