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说的是上司一齐看案卷办差，落到沈香耳朵里，这话却隐隐蕴了某暧昧绮思。

    沈香不免心怪罪，她近日是怎么了？总被谢青搞得心神不宁，想东想西。

    “嗳，可打住吧！你一个人疯就算了，可别累着咱们衔香！”谢老夫人看孙哪哪儿都不顺，她记起哥俩都还没用膳，也不耽搁他们吃了，潦草说几句场面话，就放了行。

    沈香被谢青救来，如释重负地松了一气。

    “很难缠吗？”谢青发笑。

    沈香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知他说的是谢老夫人。

    她急急摆手：“怎会！老夫人待我最是亲厚了，只是我今日看了太多律令，有困倦。”

    沈香又想起谢青值归府还办公差，心里发窘。她好像最近，多说多错。

    一片竹叶落于沈香发间，谢青抬手捻去，寡淡地：“人前，小香与我端着官架便罢了；人后，我盼小香能随些。”

    “随些？”

    “至少，不必一一个‘您’。”话语里淡淡的不满。

    “啊，是。”沈香揣栗，她是讨他嫌了？

    饭厅。谢老夫人嘴上埋怨底孩不懂事，心里却很疼他们。

    桌上摆的莲房鱼包、玉肺等菜肴，全是沈香吃的。既是郎君们的吃宴，自然少不了酒。

    沈香不胜酒力，但今日，她觉得自己冒犯了谢青，为了同他赔礼歉，她一杯接着一杯酒肚陪饮。

    明明不是烈的酒，可几杯过后，她还是倒了。

    谢青颇有几分无奈，想唤仆来搀她去客房休息。

    岂料，还没等谢青靠近，沈香就醒转过来。她一双亮的奇，还是醉态，却很可。

    沈香仰首，语带偏执却怯怯，问：“您……能分得清衔香还是小香吗？”

    不知是酒后胡言语，或真心话。

    谢青琢磨一番，嘴角上翘，意味地答她：“我一直知，你是小香。”

    “什么……”沈香再要细思，脑仁又发疼。

    “咚”的一声，她栽倒在桌上，睡过去了。

    第3章

    客房，两名婢女搀着沈香上榻。

    她们谙待客之，纤指探向沈香衣襟，正帮她宽衣解带。

    见状，谢青微微蹙眉，暗自垂鸦青的睫，不经意间避开了。

    顷刻，他低语一句：“不必更衣，就这般睡吧。”

    婢女们对视一，恭敬地收手：“是，尊。”

    谢青是谢老将军唯一的嫡，自谢父死后，他便成了宗族之，家称其为“尊”。

    沈香的衣襟未，人也在榻上安睡，既如此，房中也无需仆服侍了。

    “退。”谢青吩咐。

    “是。”

    屋无人后，谢青亲为沈香捻来轻薄的锦被，盖好她的手足。似是怕她夏夜燥，又为她开了纸窗，燃了一线开解燥郁的甘松香。

    他静候片刻，直到沈香的气息绵安稳，这才阖门屋。

    临走前，谢青似是想起什么，同婢女们：“若沈家郎君发汗、睡不安稳，记得端一尊冰鉴屋，供其消暑气。”

    “明白，尊。”